未料想这年冬天,老头本就赢弱不堪的身体,又招来一场风寒。这次不同上次,欧阳世杰使出浑身解数,运功冶疗,加以上好的汤药、且衣不解带地服待一旁,老头才堪堪捡回一条性命。
至此过后,老头就下不了床了,且生活都难以自理,欧阳世杰心中大急,每日都运功疏其筋脉,但老头的经脉似乎渐渐枯死,怎么运功行劲都是枉然。
这般如此老头的一日三餐都由欧阳世杰一口一口地喂食,饮水也亦是如此。老头见欧阳世杰太过于辛苦,提议可置一水罐于床头,再弄一竹管,渴了,老头可以自己吸饮。哪知欧阳世杰也不同意,说是师父体虚肠胃不好,若是饮了生冷之水恐会累及肠胃。
同时又想了一个办法。在大石屋那装满奇珍异宝的大红木箱内寻出一只和田玉铃铛。用长线穿好缚牢,玉铃铛挂于石府当中的石桌之下,线绳牵缚于老头床头边。叫师父若有事吩咐就拉绳,自己就算睡着了,闻之也能立刻醒来。
除了运功巯其血脉,欧阳世杰每日都还帮老头推拿按、摩四肢手足。见老头怕寒,除了加厚棉被,又到山下小镇买来五六个羊皮酒囊。每晚上灌满热开水,置于老头的被窝周围。而天未亮、酒囊变冷之前,亦又悄悄取出。
同时天天熬那行气活血,驱寒温补的中药给老头服用。怕老头久卧于床恐心中烦闷,时不时用棉被裹好老头,用轮椅推出石府呼吸下山中那清新的空气,还不时欥笛子引来小动物逗老头开心。有时老头天天喝药,不免心烦意燥,拒绝喝药。欧阳世杰见此总说:"师父曾答应弟子,还要等到我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还曾言要当我儿子的师公,不喝药怎么行?莫非师父是想耍赖不成?"这些话刚好击中老头心中软处,每每奏效。
一晃又是半年过去,老头的身体机能已如风中残烛,不止下不了床,且还大小|便失|禁。每日都是由欧阳世杰擦|拭身体,换于干净的内衣,而把那沾有污秽之物的衣物取出亲自清洗,从未有半句怨言。
一日,老头半夜梦醒,却听见欧阳世杰在隔壁石屋哽咽哭泣!老头好奇拉铃铛唤之。欧阳世杰跪于老头床前道:"弟子无能,不能治好师父的伤势,让师父受苦如此,心中悔恨羞愧,遂忍不隹抽泣而哭。"
老头用手抚其头道:"痴儿,你已尽心尽力侍孝为师,为师心中每每想到吾一生所行之事,骄人之绩数不胜数、忠义之事也做了不少,为师甚感骄傲!但为师这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你与为师一样,皆是忠孝仁义之辈,且成就远超为师当年,想来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欧阳世杰闻言摇头道"师父此伤是为国为民所致,弟子所行之事,难抵其万一。不过弟子却有些替师父不值,师父此番所行之事当受天下人推崇。哪知天下除了弟子,竟无一人知晓,还受其所累,重伤于这深山石府。除了弟子都无一人问之,弟子心中替师父委屈。"
老头闻言正色道:"好男儿行事,应顶天立地,不图虚名,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为师一生行事只遵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番话亦是欧阳劲锋对欧阳世杰最后的一番教诲!欧阳世杰纵其一生也是依此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