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对于农村孩子来说,那新鲜事可多了,最让我迷恋的是游戏,但我之所以沉迷游戏,是因为我怎么学都不会,我不服气啊,所以本该上学的时光,我都用来研究游戏了。”
“那你打游戏应该很厉害吧?”我上学的时候也玩过几次,只是对游戏不感冒。
“诶?游戏……”她突然蹙着眉头说,“是我这辈子最殇的痛,也是我无法改变的短板,我被班里几个爱打游戏的女生拉去逃课打游戏,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我怎么都学不会?然后,打了半个月,我还是七个人中最差的那个,连基础功能键都掌握不好,加上人家都是有钱人,我也没钱买装备,那时候也有点心高气盛,虚荣心作祟,一气之下,我就不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是不去打游戏了?还是不去上学了?”
姜西斜眼看我,脸上有一点点心虚和尴尬,“嘿嘿,两样都不去了。”
我,“……”。
“当时一心想着去学做生意,比如卖衣服啊,卖鞋子啊,结果没多久,我爸爸就把我妈妈打了,我一怒之下,给我十几年没联系过的表舅写信,等我表舅回信了,我就带着我妈走了,后来又过了两年,我妈跟我爸离婚了,我爸说我真狠心,把他扔了,他还说,他是经常打我妈,可他从来没打过我……”。
本来姜西是以平静的心情,面带微笑来讲述她的过去的,可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情绪来得触不及防。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说,“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不管他啊,可是他太坏了你知道吗?他把家里辛苦赚的钱全都输了,还打我妈,我的童年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他虽然没打过我,但我一点也没有体会到父爱,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我恨他!我不想理他,至少现在他自己能生活,我不想管他,我觉得他应该受到应有的教训,他什么时候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再原谅他,呜……”。
大概是这件事压抑在她心里太久了,此刻无意间说出来,触碰到了她心底里一直隐藏着的痛楚,姜西的情绪有点崩溃,我将她搂在怀里,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呜呜”地大哭,好像是想把多年来的压抑,一次性都释放完。
我是男人,我不能像她这样“呜呜”大哭来宣泄情绪,但是想到我的父母,记忆中,他们虽然没有动过手,可是一直吵,一直吵,好像永远都有吵不完的架,尽管他们总是说,他们很爱我,可是,我也没有体会过一点家庭的温暖,大概是他们把家里的温度都吵没了。
等姜西哭够了,我为了让她快点忘记这不开心的往事,就转移话题,问她说,“那你没有读大学,有遗憾吗?后悔吗?”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遗憾肯定是有的,但……”。
她突然冲着我咧嘴调皮地一笑,“其实不怎么后悔诶!”
“哦?为什么?”我真的不解。
“你想啊,你读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你比我多读了十三年的书啊,读书多苦啊,而我这十三年活得多自在啊,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想学什么就不学什么,就算打工也是一种学习和体验,也得姐姐我觉得开心才去做,后来又参加成人高考,那也是我满怀激情想要去做的事,跟被逼无奈学习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当然,我的经历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说完,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我也笑了,内心里情不自禁对她产生怜爱的情绪,好想宠爱她。
我下意识给她捋了捋她额角的碎发,“你说得真好,只有你的性格才能驾驭你的经历,你的人生,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你的坚强,你的乐观,你的执着,造就了今天这么可爱的你。”
她搂住了我的脖子,声音突然有点甜腻地说,“你真的觉得我可爱吗?”
“当然!”
“没有觉得我有时候很凶吗?上次还打你耳光了。”
“不凶,是我错了,该打!”
大概什么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吧,她脸上的笑容更开了,轻轻在我的唇角轻啄了一下,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是抖m吗?我是抖s,哈哈!”
我斜眼睨着她调皮的样子,就感觉她说什么我都爱听,跟她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幸福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让我当抖m,我就当抖m好了。”
她继而又坏笑着看着我,声音更小,更低沉地说,“那明天晚上洞房夜,我买一只小皮鞭!”
“噗!”
我小声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咱小门小户,别玩那么大了,洞房夜而已,也不怎么新鲜了,洞房都不知道入过多少次了。”
“滚!”她一把推开了我,佯装生气地说,“说什么呢?人家还是少女呢!”
我笑,“明天之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妇女了。”
“哼!”
她起身跑了,我赶紧拎上零食袋儿,抓起矿泉水,追上她的步伐,把跟班的职能负责好,希望这份职能这辈子都不退休。
吃完了晚饭,我跟姜西就回宾馆休息了,我找了一家三星级的宾馆,住一晚一百五十块钱,感觉坏境还可以。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感觉,封闭的房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格外有一种激发人肾上腺的功效,于是,我连哄带骗,威逼利诱,吃了一顿大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认识姜西的时候,在这种事上,她一点也不矫情,特别爽快,想与不想都会直接给出或者接收信号,现在好像有点变了,时不时她还忸忸怩怩的,还得要我哄了,不过,似乎哄哄也挺有情调的。
后半夜我很累了,便呼呼大睡了,一觉睡到凌晨,我一睁眼,便看见姜西坐在化妆台前。
我迷迷糊糊地说,“姜西,这才六点钟,起那么早干什么,再睡一小时吧!”
我听见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今天就要结婚了,我紧张!”
我勾了勾唇,意识依然不清醒,“紧张什么?”
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因为我又睡着了,没办法,昨晚太累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好了,没有化妆,但是头发梳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很舒服。
我快速洗了把脸,梳了头,就带着她到楼下吃饭。
吃完了饭,我就拉着她的手坐上出租车,急不可待地去民政局。
拉她手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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