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翻了个大白眼,“怎么可能啊?我从新写一部剧本更容易好嘛?我现在每天就写一写女八号跟男八号吃红薯放屁多的戏,我只能写这些不影响主线的不痛不痒的戏,不然人设全崩塌了,还不如不改……”
“结果你猜怎么着,导演和女八号都不满意,说什么,我把女八号跟男八号写一起,加再多戏最多能把女八号加成女七号,所以要我多加女八号跟男一号的戏,男一号的角色是女八号角色的姐夫,姐夫小姨子之间的戏,如果太纯洁了,没什么看头,想有看头,那就是三角恋,明明女八号的人设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现在非要加上暗恋姐夫的戏……”。
艾玛!我听下来头都疼了,怎么那么绕啊,各个这花花肠子揣的也太奸诈了都!
我搂着姜西,抚了抚她的额头,心疼地说,“你一定很辛苦吧?”
姜西抓住我的手,撒娇般地说,“辛苦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很没意思,所以你知道现在为什么电视上的烂戏那么多了吧?这戏不烂都出鬼了。”
“就是!那个富二代也是够了,这不是瞎捣乱嘛!”
“唉?”姜西发出一声反对语调,“这些人当中,我还就觉得那个富二代比较有趣,你想想,明明可以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他偏偏眼巴巴地求一个小编剧来给他加戏,不跟人家比钱,非要跟人家比演技?”
姜西笑了笑,又接着说,“我有个女同学也是这样的,明明爸爸是搞房地产的大佬,但她在外边特别低调,别人都不知道她是富二代,因为她从来不跟人家比财富,生活很朴实,但她偏偏喜欢跟人家比心智?你说逗不逗?以后你会见到我这个同学的,很可爱的一个姑娘。”
这话题好像get到了她的兴奋点,一直夸夸其谈地说,“再比如我写小说的的富二代作者,明明可以在家躺着数钱,还非要眼巴巴地求读者们给他订阅,给他打赏,每天“吭哧吭哧”呕心沥血,累得跟狗似的敲键盘码字?你不觉得这些人都迷之可爱吗?这么励志,应该受到尊重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也是这个理儿,这样的富二代,总比那些违法犯罪、横行霸道、祸害良民的富二代散发的正能量多了,有一种“人家比我有钱,还比我更努力。”的诠释感。
多年后,姜西名下已经拥有十几套房子的时候,我不禁联想到她今天说的话,那时她依然十年如一日每天熬夜“吭哧吭哧”码字写小说,然后凌晨一两点,还在眼巴巴地看读者的留言,一条一条的回复。
看到读者夸赞的留言,她立刻笑出声来,看到差评,立刻心里发赌,纠结要不要删除差评,免得影响那些没看的新读者。
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乞丐,拿着用了十几年的要饭碗,在向着广大读者乞讨:“老铁们,订个阅吧,五个币不嫌少,打个赏吧,一块钱也开心,一万块的白银盟什么的只能梦里想想,那什么……心脏病都熬出来了,千万别差评啊,差评就是往我心窝上扎刀子啊!求求各位了,手下留情啊!”
这样的人,真的很可爱是不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这与有没有钱无关,人,总该是有理想的,马爸爸说得好,万一实现了呢?
………………
第二天早上姜西要跟组去现场,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明星,我本来对拍戏和明星都没有兴趣的,但正在我犹豫时,我从敞开的房门看到走廊里走过一个中长发飘逸的男人,身高足有一米八二的样子,身材魁梧,五官帅气,看起来像个模特似的。
但看他那浑身上下全是兜的衣着打扮,我断定他不是演员,也不是模特,然后,昨天给姜西送电脑包的那个小伙子走到那男人的身边,叫了一声,“唐哥,我已经把六块电池都充好电了。”
我看见那小伙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型专业的摄影机,我断定,那个男人是摄影师,并且,他跟我内心想象出的英俊摄影师的形象完全吻合了。
就是他,拉着姜西去吃饭的吧?一定是的,因此他手下的那些小弟都很爱护姜西,帮着姜西拎电脑包、拿椅子,很好!
“我跟你去现场!”我对姜西说,然后起来洗漱穿衣服。
大家集合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我听到昨天那个小伙子叫姜西,“西姐,今天还坐我们摄影的车吧,跟你聊天很开心。”
姜西笑了笑,对他说,“今天不了,谢谢你的邀请,我家属来了,多了个人,你们那边坐不下。”
那小伙子愣了一下,而后回头看了一眼他叫唐哥的摄影师,随即像是不甘心地说,“我们挤一挤,能坐下两个人的。”
姜西依然笑着说,“不啦不啦,我男朋友比较老实,怕你们把他吓着了,哈哈!”
姜西这半真半假地话,让小伙子有一点点尴尬,小伙子腼腆地笑笑说,“瞧你说的,好像我们是财狼虎豹一样,我们摄影组是有名的人帅好相处。”
我心说,不是跟谁都好相处吧?
“好啦好啦,改天请你们一组的小孩吃饭哈!”
“行,这可是西姐你说的,我可是记住了。”
“一言为定!”
姜西笑着礼貌回应完他,便拉着我去坐了剧组化、服、道的职员车。
真的不是我敏感,在姜西伸手拉我上车的瞬间,我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摄影车里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唐哥,就那么巧,他也正看向我,似乎,虽然隔着挺远的距离,我依然看得很清楚,他其实是快速打量了我一番,而后又看似不在意地扭过头去。
然后我见他点了根烟,烟雾迷蒙间,我都不得不承认,这人是真的帅气又有气质的。
虽然并没有证明姜西跟这个唐哥有什么,但我心里就是自我纠结,自我敏感,自我难受,我低着头不说话。
姜西心细如发,几乎是一坐到座位上,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由于车里人多,她贴在我耳边说话,声音很小。
“你怎么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