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么危险,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的。”杰诺将手掌贴着奥莉安娜冰冷的掌心,五指相扣。
他很明白有些话再不说的话,也许就没机会说了。
但在这时,希维尔一声咳咳,让杰诺两人及时收手了。
“内瑟斯他们来了。”希维尔摸着喉咙说道,眼神有些玩味。但是她并没有在恶作剧,确实有沉重的脚步声从灰霾深处传来,而且步履非常急促。
杰诺将手掌从奥莉安娜掌心抽回,循声看去——一个高大威武的人影昂首阔步而来,他走路时带出的风推开了混沌的灰霾,沉重的呼吸在眼前搅起了气旋,白炽灯般的双眼在灰暗中放射出慑人的凶光。
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他的心情,焦急而难耐。
“大学士阁下,我们到了。”灰霾中传来塔莉垭清脆的声音与内瑟斯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吠。
罩着历尽沧桑的滚金盔甲的胡狼头半神虎虎生风的冲出了灰霾,目光如炬扫过四周,在看见被冰封的雷克顿后,它的眼睛迷得更加狭长了,抬起怪异的脚便向着冰雕迈去。
长柄战斧被他握在手心,斧头的刀锋闪着兴奋的光芒,杰诺感觉从其上传来了一阵魔法波动。
“雷克顿,我的弟弟……我来救你自由。”他的声音如同一口从悲伤的深井里传出。
“内瑟斯阁下,如果雷克顿的束缚被你一斧头敲碎的话,我会变得很困扰的,所以还请您听听我的计划再做决定。”
杰诺忽然抬手挡下了这位半神,一只禁魔材质的钢铁手臂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他终于低头仔细的看了这个敢于阻挡他的凡人。
喔,是一个残缺的凡人,靠着生命水晶代替心脏的搏动才能苟延残喘,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竟有勇气在看见他的真身之后以身挡住他。
“凡人,你可知我是谁吗?”内瑟斯威拱起威武的身躯问,宛如天神驾临。
“迷失的沙漠之子。”杰诺表情平淡,即使身高被狠狠压了一头,如果对方是一条三米多高的超大型犬的话,那他可能会生出些许的害怕,但如果面对一个狗头人,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无他,对方的形象他实在是太熟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回答,但是还有一个人迷失得比我更加严重。”内瑟斯对杰诺失去了兴趣,又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转而看向那个被冰封住的野兽,一心只想越过杰诺的阻挡接近冰雕。
“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后。”杰诺用左臂迎上内瑟斯用来将他拨开的爪子,反将其推得倒退了几步。
塔莉垭慢一步从灰霾中走出,她也劝诫着内瑟斯:“大学士阁下,虽然你是恕瑞玛最博学的人,但我还是建议你听一听杰诺的方法。”
拥有比天神战士还要强的力量,这已经足够让他重视了,内瑟斯这才正视起了拦路的杰诺。
“我听塔莉垭说,是你把雷克顿从卡里坎的墓穴里运上来的?”停了塔莉垭的话后,他虽然有些不相信但也只能先作罢,毕竟塔莉垭救过内瑟斯的性命,而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如果对方有这种他也做不到的能耐,那么同样也很值得内瑟斯重视。
“是的,雷克顿和你之间的恩怨该解决了,我把他捞上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请你能不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并且在听完我的计划之后协助我。我有很大的几率可以解除你们兄弟之间的误会。”
见杰诺直接说到一个他最感兴趣的话题,内瑟斯说不心动是假的。
他相信如果雷克顿还活着,那么他必然会有一部分会记得自己曾经的英勇。如果自己能唤醒弟弟心底的这一丝牵挂,也许就能将雷克顿从疯狂的深渊中扯出来。
但是要怎么唤醒,他想到的只有当头棒喝然后对他进行爱的教育这种办法,能不能成功只能看雷克顿能回忆起多少两兄弟的光辉岁月,还有两兄弟的情谊有多么深了。
听起来是挺不靠谱的,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把野兽放出来之后,自己还不一定打得过他,甚至会演变成最终必定以其中一人的死亡告终的结局。
还是听听这个凡人的计划好了,反正对自己也也没有什么损失,至于雷克顿的话,如果能让他清醒过来,再受冻那么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已经在黑暗的度过了三千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洗耳恭听。”内瑟斯放下了高傲的姿态,在杰诺面前盘腿坐下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高大,这是在照顾这个这个凡人,他已经习惯了低头与人说话,但他觉得这个凡人一定没有习惯抬头跟别人讲话,那将会很累。
他将两只竖耳的方向全朝向他,但眼睛却透过杰诺的肩膀看向了冰雕的方向。
这点小小的心不在焉杰诺也就不再挑剔了,难道要他拿出一根骨头或者一个网球吸引内瑟斯的注意力吗?
他觉得这样行不通。
“容我先问一下,阁下对现在的雷克顿了解有多少?注意,是现在的雷克顿。”杰诺并没有直接说出计划,这就像坐的车刚发车就急停,撩得内瑟斯心痒无比。
这是杰诺一点小小的报复,内瑟斯的目中无人让他很不爽,同时他也要借此让内瑟斯对他产生足够的尊重,并不是帮他解开误会之后两人就没有关联,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并肩作战,即便是战后,内瑟斯也成为他和阿兹尔会谈的搭线人。
比起隔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孙女希维尔,阿兹尔显然会更容易听取忠诚的开国元勋的意见。
内瑟斯眯起了眼睛,纵使心急如焚,但为了弟弟,为了恕瑞玛,他只能由杰诺牵着狗绳走。
“现在的雷克顿啊……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已经三千年没有见过兄弟了,而上一次重逢时,他却差点将他的兄长带入了轮回。”他陷入回忆,却发现里面是一片空白,他的回忆出现了巨大的断层,其中给他戴爱的尖锐刺痛一如他之前被兄弟打断的腿骨断茬般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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