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以巧胜力,一振夫纲(二)
卡玛波夫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在地方上小有名气的匠师,像现在这种已经完全超越了地方层面的盛会上,从道理上说,根本就没有卡玛波夫说话的余地。
而西琉斯现在却是用大师这个称谓来接待卡玛波夫,这在情理上根本就是说不通的,不过,他的确是这么做了,那么,这个让不合情理的事生的理由,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尹天雷的想法当中,西琉斯无外乎是先高抬卡玛波夫的身份地位,然后再用一大帮子声名显赫的匠师对他来上一些吹捧,最后搞上一出当场较技,彼此对对方的功力都一清二楚,在众目睽睽之下,原先被高高抬起的卡玛波夫,只要西琉斯稍微安排一下,就会一下子在几乎整个波旁王国的大人们面前丢尽了脸,自然,他就算不立刻被激的吐血三升,今后也没有脸出来见人了。
如果西琉斯再狠辣一点,当卡玛波夫声名狼藉,他的铺子也因此无人问津了之后,过上一段时间再安排一个巧合,让卡玛波夫人间蒸,然后,他再以低调的姿态出现在玛丽安的面前,那么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两人之前曾经有过什么。
尹天雷绝对相信西琉斯会这么做,因为前天夜里西琉斯落在他背上的目光,阴狠的就像一头野兽,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会生,因为卡玛波夫有尹天雷帮着。
“去吧,和别人打个招呼也好。”就在玛丽安一脸不屑的瞪视之下,尹天雷大力的拍了拍卡玛波夫地肩膀。带着一脸鼓励的神色劝慰道:“不要以为自己很差,其实那些所谓的大师的技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超。”
尹天雷的话说的简直有点不着边际,听在玛丽安和西琉斯的耳朵里,让两个家伙不屑的嗤之以鼻,不过,事情已经展到了这个地步,说实在话,卡玛波夫已经没有退路了。
后退的话,只要西琉斯这么一倒腾。自己肯定是声名狼藉,然后就是彻底把自己看扁了地老婆。正大光明的红杏出墙了;而前进,说不定还能够有一线希望。特别是尹天雷充满信心地眼神,还有这个好弟兄真诚的鼓励,让卡玛波夫终于涌起了挺直腰板地勇气。
所以,带着背水一战的决心,卡玛波夫虽然紧张的脸上直冒冷汗,但是他依然抬头挺胸的跟在了西琉斯后面,向一群波旁王国的匠师界大佬介绍起了自己。
这种毫不退避。直面更强者的魄力,显然是玛丽安生平仅见的,所以,留在匠师团队伍里地她望向自己丈夫的眼神,也悄悄的生了一丝改变。
虽然西琉斯把卡玛波夫的水平吹上了天,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卡玛波夫的确只有锻造青铜魔器的水平,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地牛皮吹破。奸计泡汤,西琉斯并没有在大佬们面前吹捧卡玛波夫的锻造等级,而是夸赞他技艺的精湛程度。
但是这恰恰是卡玛波夫地长处,他功底非常扎实的,三十多年的锻造生涯也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所以,在西琉斯刻意回避锻造等级的情况下,卡玛波夫和大佬们交谈起来还真是头头是道,那种挥洒自如的样子,说实在话,他缺少的,真的只是自信而已。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日上三竿之后,盐湖城新晋匠师西琉斯的开炉仪式,也在令人意外的,盐湖城城主的主持之下正式开始了。
前几个步骤和尹天雷在五龙斋时候的没有太大分别,只不过当时的尹天雷籍籍无名,而这个西琉斯已经有相当程度的名气,所以仪式的隆重和铺张程度要更高一些而已。
这些浮夸性的东西,也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小老百姓觉得羡慕加嫉妒,真正有水准的匠师,以及参会的大贵族,他们对于前面的过长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在意的只是整场仪式的最后一步,西琉斯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锻造出来,藉以当成镇店之宝的第一件魔器而已。
西琉斯自己显然也知道这最后一步的重要性,这基本上就是整场仪式的脸面,让来宾和波旁王国认识到自己真正实力的关键了,所以他自己准备的也十分精心。
一块大约一磅左右的粗制秘银,一块两盎司,显然已经精炼过的星辰银,以及作为魔器核心的,一块白银级别的炽炙鸟魔晶,不过连尹天雷都有些觉得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还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准备了许多细小的钻石颗粒和一块足有拇指大小的蓝宝石,让人无法琢磨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不论西琉斯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反正,当尹天雷见到他给那块明显用来显示功力的粗制秘银提纯的时候,那挥动匠师锤的动作,尹天雷就感觉到了这小子和卡玛波夫之间的差别,或者说在锻造技艺上的差距。
用匠师锤给粗料提纯,虽然力道越大,达到的效果越好,自然,铁锤所需要挥动的次数也就越少,匠师展现出来的技艺也就越高,是,在真正技艺精湛的匠师看来,除了力道之外,更加重要的是铁锤着力面的均匀程度,这才是真正显示匠师功力的东西。
西琉斯的力量相当的出众,他那一锤子下去,基本上已经到达了白银级别的顶峰,是在尹天雷看来,这小子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想要把粗料几锤子解决,他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着力点,而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整块秘银敲打的火花四溅。
这种方法看着挺炫,但是在尹天雷这个神匠的眼里,西琉斯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半个门外汉,根本不值一哂,自然,对于在匠师层面上让卡玛波夫击败第三者,让玛丽安认识到他的雄风,尹天雷也更加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