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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你哄哄我

    百里安脑袋偏向一边,耳朵很红,声音很小:“当时很舒服啊,我哪里还有那气力。”

    他声音好似低哼,但宁非烟还是听到了,她一脸坏笑地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眉眼间顿时透着一股子妖娆冶丽:“当真有那么舒服吗?”

    不等百里安搭话,她就用手臂轻轻蹭了蹭他的腰,笑道:“瞧着的确是很舒服了。”

    百里安目光低低一斜:“你若是再调皮惹事,我就叫你也舒服舒服。”

    宁非烟瞧他眼神有些不对劲,忙老实了下来。

    “我看一会儿书,你若是累了便先睡一会儿。”见她乖顺老实下来,百里安眼底含笑,柔声嘱咐了一句。

    宁非烟哪里是个能够安分守己乖乖待在别人怀中睡一晚上的人。

    她的寝宫卧榻,从不允许旁人近身,即便是红妆,在她夜间入眠之时,也是相离甚远,规规矩矩在安全距离里为她守夜。

    只是百里安揉腿揉得她是实在是舒服,宁非烟一时间也并未反抗回绝。

    心想着在让他给揉揉,便离开回榻上去睡好了。

    因为要观书,宁非烟感觉到揽着自己肩背上的那只手收了回去,随即书页翻动声沙沙响起。

    静谧的夜晚,安宁的雨声,长夜清平,一点莹然灯烛在黑夜的映衬下,宛若晕染上了一抹古意的昏黄,细碎的光晕飘渺地在空气中浮动着。

    听雨吹窗,书纸在少年的手中沙沙掠动,宁非烟的心绪也随之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奇迹般地对这个世界没有了那种居无定所不再安全的感觉。

    嗅着他身上清晨雾霭般干净好闻的气息,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宁非烟眼皮子如覆千斤般地沉重起来,方才打定主意揉完了腿就离开的想法不知扔到了哪里去,自个儿在他怀中寻了一个很是舒服的姿势,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熬不住了这才闭眼沉沉睡去。

    明烛垂泪,薰炉生烟。

    时间慢慢流淌,百里安翻阅完第三本书时,忽然间听到一丝细微而隐忍的响动,他目光微动,放下手中的书,低头朝怀中看去。

    昏黄的光线里,缩在他怀中的女子轮廓影子是模糊的,她脸颊埋在他的胸膛里,两只手无力地揪着他的衣襟,肩膀微微颤抖着,口中好像说着什么。

    但咬字实在过于模糊,百里安听不清楚。

    只是瞧她这副模样似是被什么梦给魇住了,于是他低头靠近了些。

    却发现宁非烟紧紧蹙眉的苍白俏脸上,满是汗水,像是在大海中的溺水之人,嘴里含糊念经般念叨不断。

    百里安摸了摸她的脸颊,触之滚烫,似是身子发了低热。

    瞧着这样睡下去,对精神很不好,百里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姑娘,醒一醒。”

    宁非烟不知是睡得极沉还是被那梦魇缚得厉害,纤眉痛苦地拧成一团,怎么也不肯醒来。

    百里安并未再继续试图唤醒她,取来帕子用凉茶浸湿些许,替她擦拭额间热汗。

    谁知帕子刚一触及她的肌肤,宁非烟受惊一般突然出手死死拽住百里安的手腕,断裂的指甲几乎都要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她指节捏得苍白,眼睛却还是死死紧闭着,意识仿佛陷进泥潭里了。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挣扎的过程中,百里安看见她唇角溢血,竟是将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许是瞧惯了她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模样,眼下这般少见的柔弱无助,反无端惹人心生怜爱。

    百里安怕她咬破自己的舌头,捏开她的下巴,将食指递送她的口中。

    宁非烟痛苦蹙眉,紧紧咬着他的手指,原本苍白的唇被鲜血一衬红得妩媚,殇得凄丽,她的声音嗡嗡合合,喃喃不断。

    这一次百里安辨认清楚她口中重复不断的字句了。

    “疼,好疼……”

    她竟在说好疼?!

    那般一个要强的人,即便是浑身鲜血淋漓也能容姿雅致,端庄得体的她,竟然再喊疼?

    百里安陡然恍惚。

    说起来,这还是他进入魔界王城以来,第一次瞧见她入睡的模样。

    有种触目惊心的脆弱和柔软。

    她不喜别人靠近她的床榻,不让红妆接近护望她入眠,原来是因为每个夜晚里都是这般无助卑微的吗。

    不能够同白日的从容强大,只能好似幼猫般发出细微自怜的哭泣声。

    谁说一身钢铁盔甲覆体的人,便全无弱点了。

    宁非烟的体温越来越烫,面容间被梦魇困厄住的神色也愈发痛苦无助。

    百里安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目光一凝,忍不住出手翻开她的衣襟领口,却是瞧见她衣衫里藏着的雪白肌肤间正慢慢游走着浊红的魔气。

    那污浊的魔气在肌肤中四处游荡,不断侵蚀同化着周边的血肉与精气,所过之处想必是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所以才会将人的神志折磨地渐渐模糊软弱。

    百里安手指轻轻按压在那浊红的肌肤间,指甲刺破肌肤,格外红艳的鲜血沾着他的指尖。

    他尝了一口,探知出了其中蕴含着秽妖的浊气,还有舍魔利的侵蚀之力。

    他目光沉了沉,宁非烟伤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也是,那只秽妖本就是她的一魄所化,灵化的秽气对她有着根本性的创伤。

    而那舍魔利本就是天地绝杀之物,其中蕴含狂暴的侵蚀之力,叫神魔都要为之畏惧。

    她这般硬抗,怕是根本抗不了多久。

    “疼……”她吃力的他怀里钻,气息紊乱颤抖:“救我……”

    她抓着百里安的衣襟,苦苦哀求:“不要舍弃我,蛮荒妖域好黑,我一个人害怕,阿娘,烟儿想回家……”

    如同迷路孩子般的哭音让百里安忍不住心头一涩。

    当年被父母所弃的那个孩子,在远离故土的途中,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吧。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烟儿别怕,这个世界欠你温柔,我来还给你,所以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怀中的女子哭了,泫然的声音隐隐约约,猫儿似的格外惹人心软。

    百里安如捧珍宝似地将她捧在怀里,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耐心爱抚哄她入睡,渐渐地,怀中的啜泣声小了。

    许是感受到了自己被人用心珍视对待着,她逐渐安稳平静下来。

    女人神志不清地将他衣衫扯开了些,将滚烫难受的脸颊贴在他冰冷的胸膛上,软软地蹭着:“阿娘,我疼,你快哄哄我。”

    瞧她撒娇的小模样着实可爱,百里安无奈地笑了笑,便给她哼了一首记忆中的曲子。

    奇异的曲调似月光,似清溪,在夜风中荡开几圈涟漪。

    宁非烟的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的放松了下去,由始至终她都并未醒过来。

    听着陌生的歌谣,她的双手松开他的衣襟,摸索着,如抱浮木一般抱住了她的小主人,迷迷瞪瞪地就这样睡了过去。

    百里安身体微僵,试图挣脱,几次无果后,索性任由她,只好继续哼着哄她入睡的小曲看书去了。

    天幕上,逐渐淡去的黑云间,残星渐落,在这片绝域魔都里的星星变得稀疏了,瑟瑟颤摇着,将夜幕映得麻麻微亮。

    烛火染烬,宁非烟幽幽转醒时,窗外小雨落了一夜,铅灰色的夜幕苍穹随着星光的黯淡,笼上了一层淡而神秘的幽蓝之色。

    光线沿着她的眼帘滑落,长睫毛之下,投下一片柳絮般静谧的影,

    她缓缓睁开眼眸,意识前所未有的轻松舒适,让她忍不住眼角夹泪,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夜晚与黎明交替时节的光恰好,并不刺眼,浅淡如琉璃色的眼睛轻眨了两下。

    她神色带着些许懵懂,宛若初生孩子般的眼眸如被净水洗过一般,清亮干净。

    百里安枕着手背,低头看着她初醒,真心觉得这个时候的宁非烟模样最是可爱人意。

    睁着一双小兽般懵懵懂懂眼睛的她,仿佛还未睡醒一般,表情安逸地在百里安衣襟散开的怀里蹭了蹭。

    她手指轻动,似是准备揉揉睡得惺忪的眼睛,感觉到了手心里的一丝异样。

    她猫儿般轻哼了一下,似是疑惑,一脸迷迷糊糊地上下摸索了许久。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舒适的低笑声。

    那声音宛若一盆凉水当头浇淋下来,宁非烟脑子中的那股迷蒙黏糊劲儿顿时散的干干净净,

    她惊悸一般的清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在这小子怀中睡着了。

    脸瞬间烧成了灼灼桃夭华色,宁非烟脸颊滚烫,僵硬地低了低脖子,也不知在睡梦中做了些什么。

    宁非烟面皮滚烫,强撑镇定地取过案上的一张宣纸擦拭。

    百里安忙阻止道:“诶?那是魔君给的小札记纸……”

    宁非烟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定睛仔细看了两眼,还真是,她颇为无语:“你不早说。”

    “……你动作太快。”

    宁非烟冷哼一声,坏心大起,将那材质古老上乘,异常珍贵的小札记在他身上蹭了蹭,斜眼笑道:“现在我们可是共犯了,爷儿日后可不能向魔君陛下告状,说是我弄脏了她的秘纪。”

    百里安眉头蹙得更深:“你轻些,那很珍贵。”

    宁非烟笑着将纸裹着成团,随手扔到脚步,不知为何,昨夜对那些古秘记载还十分感兴趣地她,此刻却是对纸上所见的内容懒得去深究思考了。

    她对于昨夜毫无防备就这么在他怀中睡着的事始终耿耿于怀,觉得大失颜面,她目光流转,轻笑道:“其实昨夜妾身根本未睡着,想着春时夜雨寒,爷儿身子常年失温,妾身这才想着给爷儿暖暖身子。”

    “是吗?”百里安笑了笑,低下头,目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原来你昨夜压根没睡啊,如此瞧来,其心当真是可诛,莫不是存了坏心思,想要淹杀于我?”

    宁非烟这时才瞧见他胸口上落了一滩水迹,她盯着那处痕迹看了很久,面无表情,似乎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这是……她睡觉时流的口水?

    百里安看着她那犯傻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指轻勾她的唇角,带出一抹湿润来:“原来魅魔都是水做的啊。”

    宁非烟任由他小小地调戏了一把,眉头蹙紧,眼神迷茫地看了百里安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喃喃道:“为什么?”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怀中睡觉流口水?这是得睡得有多舒服安逸才会如此失态而不自知……

    宁非烟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奇异地看着百里安问道:“昨夜你莫不是给我下迷药了?”

    百里安不解她此话何意:“迷药?”

    宁非烟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烦躁,不愿再继续搭理她,推开百里安的身子,就去找自己的绣鞋。

    只是昨夜蹬鞋子蹬得有些远了,宁非烟环视了一周都并未找到,便懒得再废力气去找,索性赤足准备去榻上在眠上一眠。

    她素来觉浅,极少有过睡眠超过一个时辰的时候。

    眼下已至丑时,算算时间莫约竟是睡了三个时辰。

    精神劲儿难得松散一回,借着这股子难得的困劲儿,她想再回榻上睡个回笼觉。

    宁非烟脚刚一沾地,立足不稳地踉跄了一下,好在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勉强站稳。

    她蹙了蹙眉,若无其事地又站直了身子。

    一晃即逝里,百里安瞧见了她衣领滑落下时,侧过去的白皙脖颈,留下一道宛若浊污般的血红斑痕。

    他掩着火光的眼底眸色一深,长眸深处映着她单薄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终是起身从身后将她揽腰紧紧抱住。

    宁非烟心跟着一颤,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可出于魅魔那不堪撩拨的身体,竟是本能地踮起脚尖,腻进他的怀里。

    宁非烟通红的俏脸含着几分煞气,回首就要给百里安一巴掌。

    百里安将脑袋埋入她的肩颈处,抬手钳制住她扬起的手腕,极为精妙地拿捏住她的脉门,宁非烟毫无抵抗力,身子瞬间麻软了下去。

    百里安将她双手手腕擒制,高举于头顶,顺势将她的上半边身子欺压在桌案上。

    宁非烟被迫收腰抬臀,屁股高高撅起,从这个角度看上起,魅魔的身子发育得极是完美。

    纤长窈窕,翘臀窄腰,曲线玲珑配着优雅的身段,又融合着几分清妩柔美的味道,浑身上下无不具备着成熟女子的诱惑气息,穿起裙子地伏的模样当真是……

    百里安忍不住在她细颈间重重咬了一口。

    “呀~”宁非烟惊叫出声,纤眉倒竖:“你这蠢猫!一大早发什么情!”

    百里安有种渴血的冲动,却极力抑制着,只用獠牙轻轻细细磨咬着她的肌肤,声音又低又哑:“是你亲手撩起来。”

    宁非烟恼怒道:“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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