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把闹着要自刎的云行安抚好,送出去,单独询问了柳蕙有关弯刀的事,又把问来的话跟冷雪坪备细了。
冷雪坪道:“蜃楼的人肯为了一把弯刀一路追他们兄妹到这里,看来这弯刀不是寻常之物。梁冰,你去把那臭淫贼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梁冰笑道:“师叔,柳蕙的话不能全信,我看云逸不像是那种人,这其中多半有什么误会,你先别急着吃醋,等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跟他置气也不迟。”
冷雪坪叫道:“谁吃醋了!我是看他品行不端,生了为民除害的念头,又怕没法跟师姐交代,这才一直忍着他。你别乱话,快去把他找来,柳蕙既然弯刀已给了他做定情信物,多半不会有假。”
梁冰只得去把云行找来。
云行捂着脸颊,跟梁冰来到冷雪坪房里,没精打采地瞧了她一眼,道:“老太婆,你找我做什么?还想打我?”
冷雪坪伸出一手,道:“把弯刀拿来我看。”
云行道:“要弯刀没有,要命一条。”
冷雪坪黛眉微蹙,道:“我知道那是你们的定情信物,我又不要你的,只是借过来看一看。能令蜃楼在意的东西,多半不是凡物,也许这其中还隐藏着蜃楼的秘密也不定。你别废话,快拿来我看。”
云行道:“弯刀根本不在我身上,都是那妮子胡的。他哥被人挟制住,就胡乱指给了我,做他妹妹的定情信物,偏生她妹子还信了。柳跖自打你来就是躺着的,哪有机会给我弯刀?再,我跟蜃楼有不共戴之仇,若真有什么弯刀,你便不,我自己也交出来了。你只管问我要,好歹也替我想一想,平白无故受她诋毁也就罢了,还遭了你的打,也亏你下得去手。”
冷雪坪缩回手,道:“她口里只这样,我自然要问你一问,若真没有,那就算了。”
梁冰道:“既然弯刀不在你这,又不在柳蕙身上,多半还在柳跖手里。这可遭了,那人捉了他去,万一在他身上搜找来,他便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人岂会留他性命?”
云行道:“依我看,弯刀也不在柳跖身上。”
梁冰道:“这话怎么?”
云行道:“柳跖在屋顶人就被那人制住了,弯刀不是物件,若真在他身上,那人岂会搜不出来?正因为没在他身上找到,所以才来问我们要。”
冷雪坪道:“这么,弯刀是让柳跖给藏起来了?”
云行道:“多半是这样。若想找到弯刀,只能先找到柳跖,别无他法。”
冷雪坪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人,再迟一步,不知道蜃楼那帮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云行道:“他是趁夜逃的,往哪个方向去了都不知道,茫茫人海,要往哪里去找?蜃楼的人向来擅长藏匿,莫是我们这三两个人,便在再加上二三百个,也休想再把人找回来。我可是深有体会。”
梁冰心想:“之前他与蜃楼有不共戴之仇,这时又身有体会,难道他之前与蜃楼打过交道?”
这时,柳蕙从外面走进来,道:“我有办法找到我哥。”
梁冰道:“什么办法?”
柳蕙道:“我跟我哥有很多种联络暗号,就连被点住穴道的情况都想到了,只要沿着我哥留下的记号一路找过去,一定能找到他们的去向。不过,现在还没亮,得等到亮了才能动身。”
冷雪坪道:“师姐只给了我一的时间,要我帮着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尽快赶回去,好带人去玉门关救急。若要沿着记号追踪下去,也不知要耽搁多少时候……”
柳蕙道:“你不想去,我又没有逼你,你们都走,只叫哥哥陪着我去就好。我们订了亲,我哥就是他大舅子,他总不能放着不管。”
云行咳了一声,道:“柳蕙,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哥真没有给我弯刀,那时候那话,只是临机应变,好叫那人生疑,不敢随便伤人性命,你怎么还真信了?”
柳蕙道:“我哥从来不会骗我,他给了,就一定给了。哥哥,你看了我的身子,摸了我的胸,又收了定情信物,还想赖账吗?”
云行叹了口气,又露出了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梁冰道:“师叔,玉门关虽急,但蜃楼突然出现在我们飞雪阁的地盘,也不是事,不得不防。你们只管帮着去救柳跖,我自回去跟师父明言此事,到时候师父定会另派他人领队去玉门关。况且大部队行进缓慢,你们若能尽快将柳跖救出,直接赶去玉门关,兴许能追上也不定。”
冷雪坪琢磨了半晌,道:“也只能这样了。那就麻烦你先回去禀告师姐,明这里的情况,一旦我们救出柳跖,会火速赶往玉门关。不必再叫师姐派人来了,这里的事,有我们两个,应该足够应付了。”
梁冰道:“师叔放心,师父那里有我。”向云行道,“云逸,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
云行跟着梁冰走出房去,道:“梁冰姑娘,你要什么?”
梁冰道:“我们认识的时日也不短了,你一直姑娘姑娘的叫我,总觉得有些生分。我既叫你云逸,你也直接叫我梁冰好了。”
云行道:“这样不会太冒犯吗?”
“不会。”梁冰笑了笑,“我找你出来其实是想冷师叔的事。她是个要强的人,心里就算有万般委屈,也不会出来,更不想让人察觉,是那种只会在无饶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人。她对你虽然苛刻了些,但本意却是向你好,希望你做个坦坦荡荡的人,可能是严肃惯了,不太会用柔和的方式表达,希望你能理解她的苦心,多多关心她一些。”
云行苦笑道:“自打我去了飞雪阁,也不知吃了她多少个耳光,来就来,毫无征兆,我觉得我才是受害的一方,这些话你应该对她才是。”
梁冰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让她打几下怎么了?”
云行叹息一声,道:“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她却只往脸上打,我这个大男人在她面前,真是一点尊严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