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有些担忧,可心思一转,不由又欣喜起来,若能依附于英雄门,她的地位无疑会扶摇直上,可比在山林里,做一群饿狼的头目有前途多了。
她打定主意想讨好吴英雄,便百般献媚,吴英雄表面上装得热情,心头却一直在冷笑,其实,在她命人割丫头的头颅时,吴英雄已给了判了死刑。
吴英雄一步步走到今天,早已尝遍了世间冷暖,见遍了人生百态,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伎俩。她献媚,吴英雄就照单全收,指着仍在地上哀嚎的断臂汉子,道:“这厮搬石头砸断了我兄弟一条腿,你看该如何处置?”
那女子佯怒道:“这狗奴才竟敢做这种伤天害理事,吴门主,虽然他是我的人,我今日也不会护着他,要如何处置,全凭吴门主一句话。”
吴英雄笑眯眯看着她,道:“我想让你来帮我拿个主意,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她想依靠吴英雄这棵大树,自然不把这些人的性命看在眼里,笑道:“既然他搬石头砸断了别人一条腿,吴门主大可也砸断他一条腿,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光头汉子一听这话,登时怒上心头,指着女子大骂道:“贱人!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索性撕破脸,一起死了吧!吴门主,你千万不要相信这贱人的鬼话,她是蛇蝎心肠,以前被大哥掳走的女人,绝大多数都被她暗中害死了,手段之残忍,连我一个男人都不忍直视。我大哥常常夸赞的那一个,更是直接被她削去了四肢,做成了人彘,硬生生拿粪水灌死了!”
吴英雄闻言脸变了,托起她的下巴,冷声道:“你刚才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是不是也该把你犯下的罪状数列出来,挨个在你身上试一试?”
那女子见吴英雄突然变色,惊惧不已,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奴家得罪了吴门主,本该是死罪,但奴家对吴门主崇敬已久,只盼着有一天能遇到吴门主,就算为奴为婢,奴家也心甘情愿。苍天有眼,今日竟真叫奴家遇上了吴门主,不是奴家舍不得这条性命,实在不忍与吴门主阴阳两隔,万望吴门主不嫌奴家薄命贱身,收在丈下,奴家定倾心侍奉,绝无二心。”
吴英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容源,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在你下令要害我侄女的时候,你在我眼里已是个死人了,不管说再巧言令色,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那女子咬牙嗔道:“你真是个狠心的男人!”
吴英雄冷哼了一声,一耳光将她打倒在地,走向断臂男子,道:“我兄弟是瘸子,人长得也丑,可他能拿放牛换来的那点银钱,去给流浪儿做衣服,买糕点,他自己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角落里哭泣。他已经够苦了,你却要夺走他唯一的希望,还搬石头砸断了他一条腿,这是人做的事吗?”
断臂男子沉默不语。
吴英雄叫过吴耻来,道:“去找一块石头,砸断他一条腿,然后送他上路。”
吴耻道:“门主,这也太便宜他了,能做出这种事来,就该一刀一刀刮死他,叫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吴英雄皱眉道:“会不会太残忍了?”
吴耻道:“门主,如果不是云爷及时出手,你那侄女的脑袋可就被他削掉了。对一个孩子如此残忍,早已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像他这种内心腐坏透顶的畜生,用刀刮了,都不足以解恨。”
吴英雄环视其他匪人,道:“那些人呢?”
吴耻道:“门主,这些人虽然没有做出恶事来,但他们跟他混在一起,已经足以表明态度了。若是放任他们离去,以后一样会作恶害人。其实,抢一个铜板,跟抢一万两黄金的区别并不大,都是非常恶劣的行径。依我看来,只要动了坏心思,不管做没做成,都不能轻易饶过了。”
“有理。”吴英雄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女子,“她该如何处置?”
吴耻在女子身上打量了几眼,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
吴英雄笑道:“你一肚子坏水,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几日有云爷和奶奶在,你安分了不少,他俩一走,你的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
吴耻笑道:“我肚子里的坏水都是用来对付坏人的,一来对他们的犯下的罪孽稍加惩戒,二来给他们提个醒,下辈子做个好人。只要别做坏事,我肚子里坏事就威胁不到他们。”
吴英雄起身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可别叫我兄弟那条腿白白断了。”
吴耻又连吹带捧地谄媚了一番,方走到那女子面前,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那女子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知道吴英雄决心要杀自己,也不再指望投靠英雄门,索性拼了性命,兴许还能赚得一线生机。
于是趁吴耻拉她时,一刀扎向了吴耻的心口。可令她惊讶的是,这一刀竟然没有刺进去。
吴耻一把扭住她的手腕,抖落小刀,道:“老子有内甲护身,就你这把小刀也想伤我?哼,本来我想让你舒舒服服地上路,看来是时候变更一下计划了。”
那女子被吴耻拿住,分毫动弹不得,只嚷着叫大家拼命。众人也都知道吴英雄想杀人灭口,这时听她一声喊,纷纷舞着兵器冲向了吴英雄,大有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吴英雄负手而立,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
一个壮硕汉子抡着一根狼牙棒,从后面率先袭来,在距离吴英雄五步开外,纵身高高跃起,双手握着狼牙棒,直向吴英雄脑门上砸去。
“吃爷爷一棒!”
侯焱就站在吴英雄身旁,见这人跳起,微微曲起双腿,骤然拔地而起,空中一记旋风腿,正扫在那人脸上,立时飞出三颗牙齿,托着两条长长的鼻血,撞进灌木丛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