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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战或不战?

    ——八月二十二日,夏口——

    刘晴很清楚眼下的谢安肯定是率领着军队火速朝夏口赶来,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她提前一步叫江夏的内细将战船都开到了夏口,只要谢安还打算着渡江支援八贤王[李贤],那么势必要从她手中夺回战船。

    说起来确实有些好笑,在刘晴与谢安对峙的这一个多月里,战况并没有彻底倒向任何一方,而是刘晴与谢安分别先后领导着某段时期的主动权。

    谢安胜在怪招连连、胜在麾下大梁军精锐、胜在有秦可儿暗中相助,而刘晴则胜在她对荆、扬等地的地形环境相当了解,胜在她太平军早已渗透进入大周在江南的官府府衙,可以方便刘晴假借朝廷的名义,反过来为难谢安,就跟预先调走了江夏兵船的这件事一样。

    可以说,两人各有优势,因此,这一个月来的战况十分胶着,大梁军牺牲了两万人,太平军也牺牲了两万人,在人数上持平谁也不吃亏。

    或许有人认为,刘晴用两万装备与训练完全无法比拟大梁军的太平军士卒,换取了两万大梁军将士性命,这已无法仅仅用占便宜三字来形容,简直是妙策连连。

    确实,在兵力的损失程度上,刘晴确实要稍稍占点便宜,但是从大局来说,刘晴却依然位处下风。

    早前谢安有八万大梁军,而她只有五万太平军,如今谢安依然还有六万兵力,而她却只剩下三万,细细一算,绝非是刘晴占据主动,相反地。她在兵力上的劣势越来越明显。而从大局来说,刘晴始终处于不利的下风,逐渐被谢安逼到了夏口这个死角。

    倘若刘晴无法顺利乘船渡江,那么迎接太平军的,便只有全军覆没,毕竟仅仅只有三万兵力的太平军,根本不是六万大梁军的对手。

    不得不说,谢安先前用故弄玄虚之计算计了刘晴几回,让她的兵力削减了一万三千有余。此事确实严重影响到了太平军的赢面,毫不客气地说,只要接下来谢安不犯浑,不犯下重大的失误,他便不可能会输。因为他已立于不败之地。

    而比起大梁军来说,太平军的情况显然要糟糕地多,毕竟六万大梁军依然有着全歼他们三万太平军士卒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刘晴已失去了战胜谢安的机会,早在她被谢安故弄玄虚之计蒙蔽,六战六败失去了一万三千兵力时。

    而至于眼下。刘晴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保存兵力,撤到江对岸去,撤到荆州境内去。

    或许有人会觉得,夏口不是还屯扎有太平军一支近万人的兵力么?由[六神将]剩下两位中的其中一位所率领。难道这样也无法打赢谢安?

    但是要知道,在刘晴增加了兵力的同时,谢安手中可用的兵力也愈发多了,早前他便收了彭泽郡军丞张益所率领的四千彭泽兵。在拿下江夏后又多添了万余、甚至达到两万的江夏兵,因此。刘晴若是想要借助新添的万余兵力与谢安死磕,不可否认她的赢面实在太小。毕竟刘晴充其量只是一名谋士、军师,她的才能在两军正面战场上所能体现的作用实在很小。

    记得想当初,似长孙湘雨那般用兵如神的军师,在战场上照样被[一人军]陈蓦逼得险些步入绝境,明明是可以集中兵力优先狙杀陈蓦的绝对有利局势,却被陈蓦硬是凭借个人的勇武打开了局面,最后若不是梁丘舞率领五千东军士卒日夜兼程赶到,或许她与谢安这对日后的夫妻,会像吴邦与吕帆一样,被陈蓦斩杀于战场。

    真刀真枪的战场,永远是武将展现其勇武无双实力的舞台,绝非是通过巧妙的计谋便已足够牢牢控制局势的。

    而这一点,刘晴也很清楚,因此,哪怕是多了[六神将之玉衡神将]齐植的那近万精锐,刘晴还是没有把握稳赢谢安,除非她所暗暗倾慕的那个男人眼下就在军中,那位被称呼[一人成军]的无双猛将,陈蓦。

    不得不说,眼下的刘晴很是后悔将陈蓦派往了荆州协助[三王]对付[八贤王]李贤,毕竟那个时候的她,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被谢安逼到这种地步。

    尽管她口口声声称谢安只不过是在兵力上占便宜,但是呢,她也清楚这只是她用来稳定军心的话,在她看来,谢安就算率领一支与太平军无论是训练程度还是装备程度都持平的军队,她也不见得能战胜谢安,毕竟后者实在是太谨慎了,一位不贪小利的敌军主帅,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崇尚计谋制敌的将军或者谋士想遇到的。

    甚至于,刘晴还暗暗庆幸谢安麾下的那是训练与装备都超过太平军一大截的大梁军,因为若不是看在双方士卒的战斗力存在着巨大差距的情况下,谢安根本不会发动那次夜袭,也不会叫大梁军骑将冯何率骑兵追击太平军,最终却因为冯何的冒进而全军覆没。

    可以说,刘晴之所以能设计诛灭了谢安两万骑兵,完全建立在谢安觉得依靠大梁军的实力能够歼灭太平军的这份信心上,建立在他麾下的将士是训练有素、装备优良的大梁军的情况下,否则,刘晴根本没有获取这个辉煌战果的机会。

    当然了,倘若当真如此的话,谢安与刘晴此刻恐怕还在湖口对峙,若是没有第三股势力插足,恐怕僵持个一两年都未见得能分出胜败。

    只能说,世事往往福祸相依,无法明确预料。

    “……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谢安抵达江夏后,势必会察觉到江夏的战船已被我预先调到了夏口,因此,他必定会日夜兼程赶来,以免我军逃到江对岸。”在夏口港内军营帅帐,刘晴总结了她先前那番话的大致意思。

    帐内,依旧还是那些人。只不过这回,多了一位居于[六神将]之位太平军将领,[玉衡神将]齐植。

    在[天玑神将]卫绉暗自打量下,[玉衡神将]齐植笑了笑,抱拳说道,“公主殿下行事果然高明!——末将此前还纳闷呢,何以公主殿下无缘无故将江夏的战船开到夏口,原来如此……”

    撇开太平军将领徐乐这个莽夫外,其余将领陆陆续续明白了齐植的意思。毕竟刘晴早在湖口时便算到谢安必定会选择优先拿下江夏等大郡。因此提前一步将江夏的兵船开到夏口,做最坏的打算。

    而事实证明,刘晴的预料果然不差,谢安果然是去了江夏,见此。她便放弃了江夏,直接率兵前往夏口,争取到了整整两日的时间,这使得原本在日程上领先太平军一日的大梁军,因为江夏的关系又落后于太平军一日,这份高瞻远瞩,绝非是常人所有。

    这就叫未雨绸缪。未算胜、先算败,虽说刘晴还不如长孙湘雨成熟,但是亦渐渐展露她在才智上的超乎常人,再给她几年时间。或许她就会变成像长孙湘雨那样可怕的对手。

    “不过末将有一点不解,”抱了抱拳,齐植继续说道,“公主殿下三万兵。再加上末将一万兵,我军仍有四万之数。未尝没有与大梁军一较高下之力,何以战也不战,公主殿下便想着要退兵呢?——末将以为,夏口或许是我军扭转不利战局的绝佳机会呢!”

    刘晴闻言一愣,抬手说道,“[玉衡神将]请细说!”

    “是!”恭敬地抱了抱拳,齐植沉声说道,“二十年前,在芜湖,我军数万将士被周国[东镇侯]梁丘敬率东军[神武营]逼到湖边……杨峪兄应该知情吧?”

    环抱刀鞘站在帐口内侧附近的杨峪闻言长长吐了口气,闭着眼睛似乎在回想着那日的惨状。

    不错,陈蓦最初的副将、如今担任刘晴亲兵统领、天府军主帅的杨峪,那是经历过初代太平军芜湖一战的元老,是当时侥幸逃生的人之一,尽管那时候他还很小,仅仅只有不到八、九岁。

    这也正是太平军第三代副帅伍衡虽然恼怒杨峪频频跟他作对,却不好直接跟他撕破脸皮的原因之一,并非是杨峪拥有着强大的武力,更因为,他是初代太平军硕果仅存的老人,尽管他今年也就只有三十岁左右。

    二十年前,由于初代太平军主帅薛仁判断失误,误以为当时近十万的太平军能够抵挡住周**队的报复,因此内应外合谋取了金陵,以至于彻底惹恼了当时正准备在冀京召开庆典、打算歌颂一下自己战功赫赫远超任何一位先皇的大周皇帝李暨,因此为江南长达二十余年的战乱拉开了序幕。

    金陵城破,伊伊与枯羊的父亲,南唐旧臣公羊沛战死城楼,满门遭屠。

    芜湖一战,薛仁亦被梁丘舞的父亲[东镇侯]梁丘敬于阵上斩杀,并且,大批的太平军将士被勇猛的东军骑兵逼得跳入芜湖逃生。

    当时惊慌失措的太平军哪里还顾及得到当时正值初冬,结果,数万太平军士卒被溺死、冻毙在湖中,江面到处都是浮尸,而杨峪的父亲、兄长,皆在那一战丧生于芜湖湖底,成为了湖中鱼虾的食饵。

    哪怕是事隔二十年,杨峪此刻想起来,依然是遍体生寒。

    “你想表述什么?齐植!”杨峪的面色阴沉地可怕,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极其恶劣。

    似乎是注意到了杨峪的面色,齐植微微一愣,解释说道,“杨峪兄误会了,齐某只是想提醒公主殿下,我军眼下的处境,与二十年前初代太平军相似,但是呢,对过的周军主帅,却非是[东镇侯]梁丘敬,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再者,此人麾下的大梁军,虽说也算训练有素,但总归不如[冀京四镇]的东军[神武营]!”

    “背水一战?”刘晴仿佛是听出了齐植言外之意。

    “不错!背水一战!”微吸一口气,齐植沉声说道,“芜湖一战战败之耻,我军将士人人皆知,如今我军背对长江,情况恶劣与当年如出一辙。只要运作巧妙,未尝没有反扑之力!”

    刘晴闻言低头深思,她知道齐植想说什么,无非是向麾下将士表明,他们已退无可退,若不死战,便只有与二十年前那样,被周军驱赶入江。

    记得当年芜湖溺死、冻毙数万太平军,江南人人皆知。不可能刘晴麾下的将士不清楚,如果谢安逼得紧的话,刘晴确实觉得可以谋划一下,毕竟人在九死一生情况下所展现出来的凶狠,那是远远超过平日里的。

    更重要的是。二十年前芜湖一战,太平军方面并没有什么可被称之为猛将的人物,而周军那边,却有一位出身虎将世家的[东镇侯]梁丘敬。因此,当初代太平军主帅薛仁被梁丘敬所斩后,太平军便全盘奔溃了,再没有人能够领导幸存的太平军士卒。

    倘若当时周军领兵的并非是梁丘敬那位猛将。或者当时太平军便有陈蓦这位天下无双的猛将,那么,初代太平军绝对不会败地那么凄惨。

    当然了,这种事刘晴也只能在心中幻想一下罢了。毕竟说到底陈蓦原名可是梁丘皓,可是梁丘家的嫡子,论起辈分,他还得管[东镇侯]梁丘敬叫一声叔叔。再者。当年芜湖一战爆发的时候,当他这位叔叔奉命掩杀太平军时。年仅九岁的陈蓦恐怕还在他们梁丘家河内的祖坟内,在一片死寂与黑暗的陵墓内,无助地哭嚎求救,导致神智逐渐崩溃。

    “太凶险了!——一个不好,我军恐怕会全军覆没!”沉思良久,刘晴摇了摇头,否决了齐植的建议。

    也难怪,毕竟不轻易涉险,这是谋士与军师的通病,越是对自己的智谋自负的人,就越发不会轻易冒险,在这点上,刘晴与长孙湘雨真的很像。因为她们觉得,她们肯定还能想到更好的主意。

    要是其中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长孙湘雨对于利益的估算更重一些,倘若长孙湘雨与刘晴换个位置,倘若她觉得付出四万太平军的性命能全歼谢安那六万太平军,依长孙湘雨的性格,多半会尝试这么做,毕竟这个女人早就有过前科,用高阳八万军民的牺牲换取了冀北大捷。

    当然了,前提是伍衡还未表露出那明显的不满,甚至是有心想借刀杀人铲除她的意图。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长孙湘雨坐在刘晴这个位置上,她可不会去管伍衡是不是初代太平军副帅伍卫之子,势必会先行将这颗不好控制的棋子铲除,毕竟长孙湘雨三年前助谢安平叛时,在大梁就是这么干的,摆下一桩鸿门宴,二话不说直接就将那些不满她与谢安的征西军将领射杀。

    相比之下,刘晴显得心软一些,先前姑息了伍衡,眼下,亦不忍用麾下将士活生生的性命去换取胜利。

    也难怪,毕竟刘晴虽说幼年丧母,甚至不知亲生父亲为谁,但她终归是在陈蓦、杨峪等将领的呵护下长大,几乎没有遭到过任何的责难与挫折,而长孙湘雨不同,这个女人早在幼年时便见惯了诸般人心丑态,更一度为其母王氏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对长孙家怀恨在心,心肠之冷、之毒辣,哪怕是胤公与谢安亦暗暗心惊。

    “还是撤兵吧!”目视了一眼齐植,刘晴正色说道,“倘若那谢安并非逼地那般紧,我军没有必要与他鱼死网破,渡江后先到南郡江陵与陈大哥汇合,先助[三王]打败[八贤王]李贤,只要李贤一死,谢安独掌难鸣!”

    不得不承认,刘晴对于大局的把握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哪怕是被谢安逼到这般地步,亦不曾慌了心神,或者本着破罐破摔的想法打算与谢安同归于尽。相反地,就算是在这等不利局面下,她亦能冷静分析诸般利害,找寻那比较稳妥的一线胜机。

    可惜由于失去了秦可儿这位传递情报的重要人物,刘晴并不清楚,眼下的[三王],也就是[秦王]李慎、[韩王]李孝、[楚王]李彦,他们的战果也不是那般令人称道,毕竟[安陵王]李承已率兵抵达了荆州,那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

    “总之加紧渡江吧!——在谢安率大梁军赶到之前,我军先行渡江!将大梁军阻在此间!”

    就在刘晴刚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有一名太平军士卒急匆匆地奔入了帐内,叩地抱拳急声说道,“启禀公主,启禀诸位将军。船……船……”

    “船怎么了?”刘晴疑惑说道。

    “有人潜入我军暗中凿沉船只!——已有十余艘兵船的船底被凿穿!”

    刘晴心中一惊,下意识站起身来,惊声说道,“我军将士如何?”

    那士卒连忙说道,“幸亏船上将士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不是后果不堪设想么,若是乘坐着船底被凿穿的船只渡江,恐怕还没到江中央,那一船的太平军将士都得去喂江中的鱼鳖。

    “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刘晴沉声问道。

    “启禀公主。凿船的是一帮身穿黑衣的刺客,大概有百余人,领头的是个惯用镰刀的家伙,十分厉害!”

    “惯用镰刀的家伙,还十分厉害……”刘晴思索了一番。喃喃说道,“东岭众四天王之一的杀人鬼,[镰虫]漠飞么?”

    “嘿!”齐植闻言轻笑一声,淡淡说道,“看来,那位谢大人似乎没想着让我军逃到江对岸呢!”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刘晴。仿佛还在劝说她在夏口与周军决一死战。

    那谢安……真打算在夏口与我军决一死战么?

    那一瞬间,刘晴脑海中转过诸般念头。

    难道那家伙连[围三阙一]这个道理都不懂?他难道不知道,若是他派人凿毁了自己所有的兵船,叫自己麾下四万太平军将士失去了最后的退路。被逼临死反扑,而他而言也绝非是一件好事!

    刘晴心中又惊又疑,毕竟在某方面说,她与谢安也有一些共同点。那就是爱惜麾下将士的性命,除非有把握。否则不轻易涉险。因此,刘晴实在不敢相信谢安竟然会冒着太平军在陷入绝境后会临死反扑的可能性,将她太平军的最后一分生存机会截断。

    再说那家伙不是还打算着渡江支援在南郡江陵的[八贤王]李贤么?

    若是在夏口与自己麾下太平军恶斗,拼得鱼死网破,就算他最后侥幸胜了,还能有多少兵力去支援李贤?

    那谢安应该不至于这般见识浅薄才对。

    等等……

    莫非那家伙并不清楚江夏附近的战船都被自己调到了夏口?

    以为就算是毁了夏口的战船,最多也只是逼自己去攻江夏?去夺江夏的战船逃生?

    他不会真以为江夏还有战船吧?

    刘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门。世事无常就体现在此,此前还暗暗自得自己提前一步小小算计了谢安一把的她,此刻却为了这件事而暗暗伤神。

    事实上,她猜对了,谢安吩咐漠飞前来夏口凿船时,他还没有率大梁兵进驻江夏,因此,根本不清楚江夏的舟船已被刘晴提前转移到了夏口。是故,谢安觉得只要凿毁了夏口的战船,那么太平军为了渡江求生,势必会去攻江夏。如此一来,他便可借助江夏坚固的城池,与太平军打上一场攻防战,彻底困死、拖死太平军。

    毕竟后路被断的可是太平军,不是他麾下大梁军,就算太平军因为后路被断而做困兽之斗,临死反扑,借助江夏坚固的城墙,谢安也丝毫不担忧麾下的大梁军会损失多少。

    可谁曾料想,后来谢安却从江夏郡新的知府周涉口中得知了兵船转移的事。因此,他这才急急忙忙率六万大梁军往夏口方向急赶。

    毕竟夏口的战船若是全部给漠飞凿沉,那可就有违谢安此前的计划了。

    而在率兵来夏口的途中,谢安也已做好了与太平军死战的准备,尽管他实在不想这么做。

    糟糕,这可真是最恶劣的处境了……

    刘晴在心中嘀咕着与谢安相似的话。

    “杨峪,你率天府军去,势必要阻止漠飞!再不济也要将其赶出我夏口军营!——诸位将军率先保证兵船安然无恙,不得有误!”

    “是!”帐内众将纷纷抱拳。

    此后,刘晴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吩咐心腹侍卫,叫他带着此信等候下夏口路口,待大梁军露面时,交给大梁军主帅谢安。

    [当真要战?]

    不得不说,当次日谢安受到信,瞧见这通篇只有四个字的书信时,他着实被吓了一跳,被这四个字笔锋中所饱含的那股决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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