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人，你终于肯现身了。”
混源虚空尽头，另一个声音响起，“不错，这头万角魔龙确实是半步无上境妖灵，当初为了解决它，吾前后谋划半道年，几经算计，才终于在保留真灵身躯的情况下将其斩杀。”
“如今，它也算是立功了。”
轰隆！
混源虚空裂开了巨大的口子。
隐约间，可以看到一柄毁天灭地的长矛落向冥冥深处，这柄长矛蕴含着整个混暝圣界的力量，也充斥着无上境最终极的威能，一经出世，便石破天惊。
嗤拉！
灭世神矛庞大到极致，又渺小到极致，其虚影遮天盖地，真实形体却超脱一切束缚，落在世间生命都无法窥及的不可思议地界，那里，有一个伟岸的身影。
神矛降世，直接洞穿伟岸身影的躯体。
“结束了。”
混暝圣界深处，血红色虚影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击，称得上混暝圣祖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击，因为它不只是圣界跟无上境的力量，还有天心意志漫长岁月的增幅。
天心意志，乾坤帝君就能拥有。
但只有达到至圣以上境界，才能真正发挥出天心意志的威能，因为天心意志的本质就是道心，道心越强，天心意志就越强，对力量的增幅也越可怕。
这是一种心灵的力量。
心灵之力无形无相，但始终是存在的，即便是凡人，也有可能在心灵的支撑下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到了帝君境界，就能初步发挥它的威能，比如言出法随。
至于无上境，道心之强已经达到不可思议境地，天心意志的增幅也堪称无穷无尽，经过数千道年乃至数万道年的增幅，长矛中蕴含的力量可以瞬间摧毁整个混源虚空——
如此可怕的一击，连混暝圣祖自己都扛不住，何况是秦道人？
噗！
正如混暝圣祖猜测的那样。
神矛降世，伟岸身影灰飞烟灭，再无半点痕迹，浩瀚磅礴的轮回圣界也开始极速崩塌。
似乎，秦道人真的陨落了。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自冥冥之中升起，剑芒幽冷晦暗，不夹杂任何杀戮波动，却让混暝圣祖瞬间脸色惨白。
“怎么可能？”
血红色虚影第一次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冷静。
那一剑非常普通，仿佛是哪个刚踏入修行路的开脉境小辈挥出的剑气，但在此刻的混源虚空，一切生灵都陷入绝对静止，怎么可能会有开脉境修行者施展剑气？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道人。
嗤拉！
剑气现世，随即消失在冥冥之中，再出现时，已经来到混暝圣祖真身前方。
噗！
剑气贯穿了混暝的身躯，磅礴伟力终于爆发。
蓬！蓬！蓬！
无上境的身躯竟然在刹那间被斩的千疮百孔，真灵、道心都被强行切割，哪怕混暝圣祖竭尽全力抵挡，还是被摧毁了大半的道心，至于真灵，已经湮灭成粉末。
对无上境来说，真灵不是根本。
只要道心不灭，就能在短时间内凝聚海量真灵，恢复巅峰战力，但秦道人怎么会给他时间？
刹那之后，又一道剑气凌空劈来。
那是蕴含了道心力量的灭世神剑，也是要将混暝圣祖彻底摧毁的一剑。
“不可能！”
混暝圣祖厉声嘶吼，“你一个刚突破的修行者，怎么挡得住我的虚天矛，还能维持巅峰战力？”
“没有什么不可能。”
秦道人漠然回应，“因为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噗嗤！
又一剑劈落。
混暝圣祖残余的道心再次崩灭，连带着混暝圣界都开始分崩离析。
“从一开始就错了？”
混暝圣祖心神剧颤，刹那之后，它猛地望向那座属于修行者的轮回圣界。
那座圣界还在崩塌。
由此可见，混暝圣祖的神矛并没有斩错人。
那毁天灭地的一击，确实杀死了轮回圣界的主人，可问题是，秦道人并非圣界主人。
两者之间只有极弱的因果牵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混暝圣祖愤怒如狂，“你们早就开始算计我了，你是个疯子，太一仙帝也是疯子，你们居然造了一座假的圣界。”
“不，圣界是真的，只是不属于我，”秦道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天地间，“贫道从没想过成为无上境，也没想过执掌混沌世界，做这世间唯一的主宰，所以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嗤拉！
第三道剑气劈下。
混暝圣祖仅剩的道心再次破碎。
这一刻，它也明白了秦道人跟太一仙帝的谋划。
数千道年来，太一仙帝始终没有现身，并不是那位仙帝不肯现身，而是不能。
因为太一仙帝才是轮回圣界真正的主人。
但同时，他只是个法则三重境的因果至圣，无法彻底掌控圣界威能，一旦离开圣界，就会引发不可测的后果，所以他必须时刻镇守轮回圣界。
也正是因为如此，轮回圣界的流速才会那么慢。
千分之一流速，就已经达到太一仙帝的极限，运转再快一些的话，圣界威能顷刻间就能将太一仙帝碾成飞烟。
“混暝，你觉得贫道是在算计你，殊不知，在你动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源兽势力还有一个无上境圣祖，我也没把你当成敌人，是你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秦道人挥出第四剑，眼中却弥漫着无尽的惆怅。
在世人眼里，轮回圣界是修行者最大的依仗，也是源兽势力最恐惧的敌人，但在秦道人眼里，那只是他曾经的家，那里有他最亲的人、最思念的人。
可这一切，都将伴随着轮回圣界的崩塌而灰飞烟灭。
“混暝，若不是你，我还有一线希望。”
“如今连那一线希望也彻底消失，既然如此，你就陪葬吧！”
秦道人又一次挥舞手中神剑。
嗤拉！
剑气幽冷晦暗，蕴含的威能也远不如混暝圣祖的虚天矛，因为秦道人还没有开辟古界，或者说，他开辟了一座不属于自己的古界。
所以数十道年来，秦道人一直在默默地积蓄力量，不敢炼制任何奇珍灵宝，也不敢指点古祖、不死等人修行，只为了今天这一战。
蓬！蓬！蓬！
剑气如潮。
哪怕没有古界支撑，秦道人的剑气依旧恐怖的不可思议。
杀戮道无上境，每一剑都毁天灭地，比虚实、命运等体系强悍太多太多。
无穷无尽的剑气，不断将混暝圣祖碾成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