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自恃功力通玄,且自身精擅医理,对各种毒物也都颇有研究,岂会愿意理睬,刚刚丢了大人还不够吗?于是头也不回,直接离去。
朱子柳大奇,转过头来关切道:“乐少侠感到身子有所不适吗?”
乐凭栏:“......”他本算定金轮法王自负刚愎,遂卖个空头人情,暗里逗着对方玩。现在倒好,报应立马上身,当下苦着一张脸,望向朱子柳,说道:“子柳兄,你可是厚道长者,怎么能拆台呢!”
朱子柳见他一脸夸张的悲愤表情,怔了一怔,猛地反应过来,顿时哈哈大笑,只觉既开心,又有趣,心道:这少年人是滑头了些,但真个惹人喜欢。嘿嘿,吾道不孤矣!
黄蓉看了两人几眼,打趣道:“状元公怎生如此高兴,莫非是寻到了忘年交?”朱子柳捋着胡须,不住点头,仍自微笑道:“乐小友确是个妙人,难得,难得!”
郭芙忽闪着明眸,好奇道:“妈,你们笑什么?”黄蓉抚了抚女儿的头发,爱怜道:“没什么,以后你多跟在小师叔身边,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乐凭栏登时心中发苦,暗道:煞风景啊,一个母亲,总是会无时无刻记挂自己的孩子。师姊现在虽然可亲,但一点也不可爱。
郭芙小嘴巴一撅,偷眼望向乐凭栏,小脸儿上满是冀望
乐凭栏微笑点头,很给面子的回个笑脸,事实上心里头正转悠着尽快跑路的念头。小丫头长大了,正是叛逆顽劣的年纪,他可没有那份闲情再来招惹教导。略一转念,却道:“这两天不要乱跑,有时间就来找我和师妹玩耍。”郭芙展颜一笑,小舌头吐了吐,作个鬼脸,显得极为开心。
乐凭栏找上鲁有脚,低声说了几句,后者轻轻点头,自去吩咐丐帮弟子办事。
打跑了外族高手,陆家庄前前后后欢声雷动。很快地,乐凭栏,杨过两人身边就各都围上了过百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就是洪七公也没能幸免,好在要轻闲许多。
众人回到大厅,重开筵席,再正杯盘,场面热烈欢庆,喧闹至极。洪七公在万众瞩目下喝过几碗酒,仗着德高望重,耍脸皮跑路了。
乐凭栏看的眼热不已,奈何身份不够,只得应接不暇,一碗接一碗的与诸路英雄豪气干云,轰然对饮。还别说,他发现这具身体酒量极宏,要搁在前世那四两扶墙走,半斤墙走人不走的量,估计很快就得趴下。
杨过最是扬眉吐气,他孩提时代受尽委屈,遭遇无数折辱轻贱,今日一夕翻身,各方豪杰无不刮目相看,人人视他为小英雄,心中自是得意非凡。
小龙女不明世事,见他的过儿喜动颜色,兴致高昂,也在一旁暗自欢喜。
有得意的,自然就有失意的,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俩就属此列,远远的坐在厅外桌边,相对无语,情绪低落。偶尔望向被簇拥欢呼的杨过,目光复杂至极。
乐凭栏建功他俩还能接受,毕竟从小就比不过,可是杨过,一个当年常被殴打,鄙视的臭小子,凭什么?为什么?
郭芙与大小武同坐一桌,不知怎地,心里也有点失落,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羡慕。只觉得,能成为众人眼里的中心,一定会十分开心。
乐凭栏没有在江湖上闯荡的念头,又与一位素昧平生的豪杰对饮过一碗,望向黄蓉,喊道:“师姊......”他打算招呼一声,过会儿就装作醉酒离去,岂知话音未落,一只酒碗就送到眼前,来人大笑道:“小兄弟,老哥哥痴长几岁,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要结成忘年交。来,敬你!”
乐凭栏一看,来人正是那银髯老者,不敢怠慢,举碗相迎,笑道:“何须以后,老哥哥,让小弟敬你!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吞!咱哥俩干了它!”
“说的好,小兄弟的性子老哥哥喜欢,咱哥俩一见投缘,怎么地也得连干三碗才算点意思。”
乐凭栏:“......”也不看看人家是谁?那可是打蛇随棍上的捧哏名家,堪称一代宗师!
郭靖见妻子走向小师弟一桌,略作犹豫,心道:过儿这样子优秀,蓉儿那点心结业已解开,肯定没问题。遂将女儿叫到身边,朗声道:“各位英雄,今日群贤毕集,在下不才,意欲喜上加喜,将小女许配给故人之子杨过,还望大家能给做个见证。”
群雄一听,还有这等喜事,登时便群起响应,气氛霎时间攀上高潮。
银髯老者将酒碗高高举起,大声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喜上加喜,亲上加亲!”
“天造一对,地配一双!”雷猛不甘人后,大笑道:“能作为郭大侠千金和杨小英雄喜事的见证人,我等都是荣幸之至。”
郭芙早羞的满面通红,将脸儿埋在父亲的肩臂上,心觉不妥,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黄蓉空自焦急,莫可奈何。群雄七嘴八舌,一个接着一个响应,她哪里有机会表示反对。况且,话已出口,又怎样反对?
一个来月的接触,以她的冰雪聪明,岂会看不出什么?只是此事关联太大,没有准确判断,实不好与丈夫说知。结果......晚了!
小龙女早已色变,郭靖犹自未觉,对她道:“龙姑娘,令徒过世了父亲与在下是八拜之交,杨郭两家累世交好......”
乐凭栏轻轻抿了一口美酒,碗内酒水表面就似一面镜子,影射出他的目光,很专注,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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