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帮主交替庆典已毕,接下来都是本帮赏罚升黜等事,乐凭栏在与帮内高辈弟子接触认识后,就步上帮外宾客们的后尘,一个人脚底抹油——偷跑了。
趁着这段空闲时间,他打算去做两件事情,一是找到郭靖,请教修练降龙十八掌的心得体悟。尤其是使出“亢龙有悔”这一大招,可在刹时之间连续催加十好几道后劲的法门,这个实在是太飙猛了。
郭靖见到他这个小师弟时极为热情,在武功一途半点也不藏私,完全是有问必答,倾囊相授。就是言语间太过敬重有加,搞得乐凭栏脸红耳热,汗颜不已。这也使得他更加下定决心:自己姓乐,不是岳。现代人很容易将祖先和今人割裂开来看待,这个时代的人则截然不同。
得到世人的敬重固然是好事,可也是无形中的压力与束缚,没那份胸怀与牺牲精神,还是别去给祖辈抹黑丢份好了。
二是去见龙、杨二人,乐凭栏知她俩都是真情真性的人,遂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明来意:“改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杨过一怔,不觉挠了挠头,现露出一丝少年的纯真,思索良久,喃喃道:“这几日我也一直都在考虑,却总是理不出个头绪。有时会想同姑姑携手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小龙女纯净的眸子登时熠熠生辉,唇角也微微上翘,暗自喜悦无限。如果两人能够携手隐居山林,无忧无虑的过日子,那才最好呢!
“....有时也会想跟在郭伯父身边,帮他抵御蒙古铁骑的残暴入侵,就像郭伯父一直对我期望的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好让世人都能够看得起我杨过!你知道的,我爹爹当年......”说到后来,声音竟是愈来愈低。
乐凭栏暗自慨叹,都说杨过这个人具有一身铁铮铮的傲骨,同时也有一颗无比脆弱的自尊心,现在看来此言的确不虚。若非自己与其相识甚早,又始终都是以诚相待,平等结交,他断然不会同自己说起这个。
那时的一点一滴,对杨过来说,可是最求之不得,也最是值得珍视的纯真友情,足可铭记一辈子。
“改之......”乐凭栏沉声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俩祖上是有深仇大恨的!”杨过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龙女也蹙起秀眉,想了一想,迅速走到杨过身侧,美丽的眸子里涌现出戒备与敌意。
哈哈一笑,乐凭栏洒然道:“不过我们的祖上也曾并肩作战,一起为抵御外敌流血流汗......”当他说出自己的身份,杨过顿时恍然而悟,小龙女也明了了其中的前因后果,戒备与敌意尽去。
遥记在古墓那会儿,两人加上个陆无双,无忧无虑的在篝火边听某男讲古,杨再兴怎样的悍勇无敌,早期沦为贼寇,对阵时杀掉岳飞的胞弟岳翻(一说岳翔),后来加入岳家军征战疆场,马革裹尸......
“若是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倒是合改之你的性子。抱打不平,惩恶除歼,类似的好人好事做的多了,大侠的称号自然不胫而走,世人也都会顺理成章的敬重于你你”
“倘使随在你郭伯父身边杀敌守土,保卫一方,自然也可,不过论起所能起到的功用,远不如从戎投军,成为沙场统帅,率领千军万马去抵御胡虏,扬威疆场来的巨大。毕竟来自江湖的力量再怎样凝聚,也比不上国家的正规军队具有威慑和影响。当然,目前朝政败坏,军队糜烂,要走这一条路,实是千难万难。”
小龙女听的烦闷,心中大是不喜。不觉有些紧张的望向杨过。
杨过默默聆听,突然反问道:“那重弹你呢?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乐凭栏淡淡一笑,自嘲道“你郭伯父铁血丹心,大义凛然,我做不来这个,就只能步入庙堂,去做一名权臣,从而尝试自上而下来改变现状。”
杨过见乐凭栏仰望天际,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坚定意味,不由得怦然而动:郭伯父有自己的人生目标,重弹也有,那自己呢?我到底应该去做些什么?
听重弹话里的意思,是想我去做岳武穆,他自己去做秦桧,当然,不是屈膝卖国的那一种,就好比,嗯,就好比郭伯母讲过的“将相和”。可是,我能够做到吗?
想到先祖杨再兴,再想到岳武穆,杨过只觉得热血上涌,体内的热血似乎在燃烧,就要沸腾开来。
爹爹在世人眼中是背宗忘祖,认贼作父的败类,如若我能够做到,谁人还敢瞧不起我杨过?就连爹爹,势必也不会再被世人唾弃鄙视!
“其实你才十八,说这个还早。不管怎么样,你自己将来的人生,自己来做决定。倒是今天晚上,蒙古人会前来陆家庄捣乱。为首的人送绰号金轮法王,是蒙古国师,两个徒弟分别唤作达尔巴和霍都。界时我方将提出,两边各出三人比试,改之,我在师姊和姊夫面前给你争取了一场。”
杨过:“......”这下转折实在来的太快。
“你郭伯父很是担心,就在刚刚他还说:‘那个达尔巴我也见过,武功修为当不在霍都之下,师弟真有把握,过儿可以战而胜之?’”
杨过皱眉道:“霍都?达尔巴?是不是当年在重阳宫......”
乐凭栏接道:“就是他们,当时霍都还曾去过古墓向龙姑娘求亲!”
杨过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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