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凭栏右手与欧阳锋双掌相抵,左手则与洪七公互拚,顿成以一敌二的九死局面。
先前他拼尽全力一推、一引,倒是以柔劲成功分开二人,却吃不住来自两人的雄浑力道,登时便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头昏眼花,憋闷难耐,整个心脏似乎都要跳出胸腔,连正常的呼吸都成奢望。
此时他脸色惨白,两眼充血,牙齿咬的咯嘣嘣响,一缕触目惊心的血线,顺着嘴角缓缓流淌,尽管仍在奋力坚持,却已是命在顷刻。
好在洪七公经验老道,见机也是极快,惊愕之余,立刻内劲微撤,及时收回一分真力。
虽只减去这一分劲道,对乐凭栏来言也无异于天降福音,就好比拈走压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看似微小,却足可延续一线生机。
生死系于一发,他哪会犹豫,也顺势收回一分力道,自然,与欧阳锋力拼的掌力亦瞬间增强一分。
如是,两人你收回一分,我再收回一分,很快就将比拼消于无形。
另外一边,随着支援过来的掌力不断增强,他的生死危机终告缓解。
欧阳锋轻“咦”了一声,似乎因对手掌力陡增大感奇怪,同时自身战意也愈加高涨,全然没有收手罢斗的打算。
乐凭栏吃惊的发现,尽管对方连日来功力大损,可依然比自己强,不过也是有限,尽可抵御的住。
“怎么样?”洪七公望过来的目光满含关切。
“你老人家收的及时!”乐凭栏淡淡一笑,合着那道血线,面部表情竟颇有几分狰狞凶悍。顿了一顿,又道:“七公稍待,看我收拾于他。”
洪七公:“......”
劫后余生,乐凭栏终于觅到了这个机会,当下依着《九阴真经》上所载法门,平心静气,凝神归一,由“制心止”而至“体真止”,脑海中摒除一切杂念,眼光直呆呆的瞪向对方。
欧阳锋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的摧运功力,浑浑噩噩的思维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胜过敌手,过了片刻,忽觉对方眼神有异,不觉睁圆怪眼,也瞪过去。
两人目光这一交接,就再也难以分开,催发真气互拚内力顿成下意识的本能行为,心灵、精神层面的争锋才是时下的主旋律。
“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乐凭栏发出无穷无尽的友善意念,如细丝,像水流,不断冲刷灌入欧阳锋的心灵窗口。
“移魂大法,移魂大法!”洪七公见多识广,赶忙将头偏向一侧,心中空自焦急:小娃儿不知道天高地厚,此等异术是那么好用的吗?
当年他手下的彭长老就擅使此术,黄蓉亦曾在洞庭湖君山丐帮大会上运用“移魂大法”,与前者大斗心灵之力,此中凶险倾轧程度,根本没有和平收场的可能,只有制人,或是制于人。
两人仅只僵持了一盏热茶的时间,乐凭栏的鼻洼鬓角就滚满汗滴,显然没能取得理想效果。欧阳锋那边则喘息加剧,似乎也不太好过。
奈何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乐凭栏就连分心后悔的念头都无暇生起。
他在事前早有谋划,亦曾反复推敲,未料想仍是百密几疏。
遭遇到的第一个意外变故是洪七公仁侠刚正,令他差点......
第二个意外变故则是欧阳锋思维紊乱,简直乱成一锅粥,使得他有力难施,根本捕捉不到对方的全部心神。
缺心眼,某些时候也是一种优势。
就在乐凭栏热汗滚滚,苦苦支撑的当儿,“嗡”的一声轻鸣,始于他胸前的古怪玉石。
欧阳锋登时身子一震,眼神开始发直。
乐凭栏突然打了个寒战,紧接着好似吃了萝卜青菜,双目神光暴涨:“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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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原谅我了......大哥,等等我!”一个怪人头下脚上,双手各持石块,铎,铎,铎的从后面紧赶慢赶。
前方一老一少并肩行路,老者挺着个大肚子,笑声宏亮,似有说不出的欢愉痛快:“哈哈,早有老顽童没大没小,跟我那傻徒弟结拜为义兄弟,今有臭蛤蟆为老不尊,甘愿装嫩作小。”
“七公千万口下留德,我现在还后怕着呢!”少年人绷着一张惨白的苦瓜脸,似乎心有余悸,情绪也不甚佳。
“你乐小邪还知道什么叫作害怕?呵呵,难得,难得!”事情还算圆满解决,洪七公心情大好,也鲜有的为老不尊一回。
“第一次与死亡那么接近,不怕才怪?”当时他也是赌性发作,若改以刚劲轰散两人,所受内伤一准儿要轻的多。
不过富贵险中求,他所收获的也同样丰厚——凭借移魂大法,成功将欧阳锋绑上自己的战船。
另外,洪七公感恩于心,打狗棒法也肯定没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欧阳锋精神错乱,早前将杨过认作儿子也就算了,现在竟又把他认作亲生兄长......
欧阳克是谁?
名为侄儿,实则欧阳锋与嫂子通奸生下的亲儿子。
乐凭栏能不郁闷?他谋划了多时,差点两度将小命儿搭进去,结果生生给自己挣回一顶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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