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很少有人光临的储物间。
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味道说明着这一点,地面上堆积的厚厚一层尘土也说明着这一点。
夏洛特就站在这样一间储物间的中央,他背后的墙壁,一墙之隔,就是放映厅的的大屏幕。
在他的脚下,画着一个巨大的,充斥着各种诡异文字或者说条纹的圆形图案。
虽然查理兹不认识那些文字,但以她跟夏洛特相处了一年的经验,她知道,这应该是一座法阵。
而更诡异的,则是夏洛特背后的那面墙壁。
原本光秃秃的墙壁上,被夏洛特涂抹出了一个椭圆形,不,应该说是枣核型的图案,仿佛是
“一只眼睛!”
看着那魔性的图案,查理兹脱口而出。
“是眼睛没错!”
夏洛特点了点头,
“不过,本质上,这也是法阵的一部分。”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墙壁,
“观众们观看电影时,情绪自然就被投射到大屏幕上。我再通过这个大屏幕背后的眼睛,将他们的情绪进一步聚焦”
“聚焦到你现在的位置?”
查理兹有点儿明白了,
“也就是法阵的中心?同时也是你所说的旧教堂的神坛的位置?”
“是的。”
夏洛特向查理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通过这种办法,我能进一步聚集观众们的情绪力量,一方面是加强我施法的法力,一方面也是为了召唤邪神时”
“混淆的思考能力。”
查理兹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的各种线条,走到了夏洛特的身旁。
因为已经听夏洛特说过他的计划了,所以女孩比较容易的理解了男人的意图,不过
“你画法阵用的是什么东西?”
女孩抽了抽鼻子。
她自然看到夏洛特是从一个塑料桶中取的涂抹法阵用的颜料。本以为那是什么涂料,可走近一闻,似乎
“是红葡萄酒!”
夏洛特说出了答案,
“我从超市买的廉价货。”
“为什么要用葡萄酒来画法阵啊?”
下次你要不要干脆用牛奶?
女孩不由想起了葡萄酒浴和牛奶浴。
“因为葡萄酒是弥撒仪式的一部分啊!象征着神之血。”
夏洛特的回答却难得的正经,
“我现在用葡萄酒,是为了进一步激发这里作为教堂旧址的残留力量,好压制邪神。”
“即使你用的是廉价的劣质葡萄酒?”
“主不在乎!”
夏洛特嘴角勾起,
“弥撒重要的是形式,而不是内容。何况,就像我之前说的,基督教作为一神教,神管的太宽,反而无法真的诞生的。”
“既然无法诞生,又怎么帮你的忙呢?”
查理兹又糊涂了。
“因为信仰的力量还在啊!”
夏洛特伸开双臂,做出耶稣的姿势,
“即使神灵无法诞生,供给的信仰也不会立即消失。我现在就可以借用那剩余的力量,压制邪神。”
“……”
这家伙现在真有点儿神棍的气质。
查理兹心中暗暗琢磨着,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之后?”
夏洛特拉着女孩坐下。两人面对面,正好坐在夏洛特所画法阵的中心。
“之后我会施展画壁的法术,并同时把邪神召唤出来。然后”
夏洛特顿了一下,
“然后我们之前说的那个死亡的捉迷藏,就要开始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
查理兹的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马上开始吧!”
“不行!”
夏洛特却摇了摇头,
“在开始之前,为了避免中间过程中被人意外打扰,我们需要把这里先封锁起来。”
“封锁起来?是什么新的法术吗?”
“不是。”
夏洛特站起身来,
“是锁门。”
“……”
*********
储物间中这诡异又逗逼的对话,是不会被一墙之隔的放映厅中的观众听到的。
人们还兴致盎然地看着《忌日快乐》的首映。
此时,女主角翠已经被杀了两次了。
第二次复活的翠,变得十分惊慌失措。
她渐渐意识到,前面发生的一切不是她的梦,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
每次被杀,她的时间就会重置,再次回到自己生日的早晨,再次在男生宿舍中醒来,再次
等着被杀!
除了翠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发生过事情的记忆,他们依旧像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天一样。
这是一个独属于翠自己的,无限循环的噩梦。
“故事很流畅,演的也不错!”
安德鲁斯帕克很有鼓掌大叫“bravo!”的冲动。
在他看来,《忌日快乐》的节奏掌握的很好,连续被杀的女主角从无所谓到疑惑,再从疑惑到惊慌的情绪变化,也表现的很有真实感,让人信服。
即使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会发生的故事。
“艾米莉还真是给我推荐了部好电影啊!下次数学考试给她加点儿分吧!”
身为为人师表的老师,安德鲁却动着不怎么适合教给学生的脑筋。
而大屏幕上,惊慌过后的翠,却在打造自己的堡垒
她钉死了宿舍门窗,并拒绝了朋友们邀请她去参加生日派对的电话,打算严防死守,先活过生日的当晚再说。不过
“这是绝对没法撑过去的吧!”
坐在凯特的身边,戴安娜喃喃自语着。
的确!
即使没看过内部首映,知道后面的剧情,凯特也会同意自己好友的看法。
不只是因为恐怖片中防守无效的惯例,更是因为凯特和戴安娜身为fbi的思维模式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即使靠着死守活过当晚,只要找不到杀手,早晚还是会被杀的。
翠是不可能一直防守下去的。
何况,在不知道杀手身份的情况下,钉死门窗真的有用吗?
后面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凯特和戴安娜所料
带着丑娃娃面具的黑衣杀手成功侵入了翠的宿舍,她的各种防御完全无效。
在惊慌地与杀手搏斗了几下之后,翠急于逃离,却被凶手抓住了空当,一刀将她钉死在房门上。
血淋淋的长刀穿透了木质的白色房门。
“啊啊啊!!!!”
翠,不,查理兹再次大叫着从男生宿舍的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