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茹胧哭了,这次不是又哭又闹,就是哭了,哭得很斯文,哭得越来越唯美,情绪正逐渐趋于舒缓中。感觉是一种温和的排解。
冉违地在想,假如不用回到现实,她这样的态度倒也好。
情绪既然不是特别激荡,两人也就好整以暇在边上各扯了一把椅子。这俩人虽然一个过去真有为,一个假有为,一个吃饱了没事干去挑衅豪门的基建吃过牢饭,一个是人缘差到爆的天煞孤星,在情商上却都不怎么样。人家女孩子在那等着送温暖,这俩货就心安理得坐在一边看着,心里都想着,这样真是完美,要是她又去挑战潜泳记录,还可以监督她不要越过极限。
马茹胧越哭越尴尬,后来哭不动了,趴在池边。卫佳皇和冉违地两人晒着太阳不要太舒服,都忘记了下面这个茬。
有人肚子咕咕作响。
冉违地这时候难得情商在线,白卫佳皇一眼:“我刚才要你不要空腹来吧?”
然后眨眼睛。
卫佳皇在这些方面反射弧慢的不成话,当即抗议:“不是我!”
马茹胧红脸道:“是我。”
冉违地有无敌的防水电脑,刺杀团队的一应细节什么都知道,这时候故作惊讶道:“天哪!你不会从昨天一大早,直到现在都水米未尽吧。我们这位任性的刺客大人,好歹还有昨天中午的几条刀鱼垫底。”
“我......”他把什么都说了,马茹胧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默默地游走,两人冷眼旁观。见她拉开了距离来到下水的地方上了岸,地上还有浴巾,裹好后,正准备蹑足逃掉,想着不妥,缓缓转过身来问:“二位想吃什么?”
冉违地说:“你不管我,这里我算半个地头蛇,门清——刺客大人,你想吃什么?”
在两人的注视下,卫佳皇若有所思,然后说:“我想吃一碗健老师泡面加一根丽棒火腿肠。”
马茹胧以为自己听岔了,冉违地先一步说出口:“你有这么崇拜区长?拍马屁非得拍到这种地步?”
卫佳皇笑道:“死前想体验一次完整版的区长套餐。上次没泡好。”
马茹胧很认真,虽然不知道区长套餐是个什么说法,细节还是得确认明白,只有一个疑点:“请问南卫大人,健老师泡面要什么口味的?”
后来,马茹胧就去里面沐浴更衣,椅子上趟着的那二位自然是门清的冉违地用键盘实现沐浴更衣。
卫佳皇旧世界可没冉违地这么有为,这么闲逸地躺着等堂堂的一线明星来服侍,实在有点局促难安。
纠结了半天,终于对着旁边穿好了衣服——确切地说是穿好了裤子,仍然写意地晒着太阳的冉违地说:“我进去了,你慢慢晒?”
冉违地冷笑道:“昨天装的跟三藏法师一样,今天就要去洗鸳鸯浴了?”
卫佳皇拿给他提醒了:对呵,人家默认我们在外面,万一撞见了,那还真是说不清了。
被他这一段抢白呛得正尴尬,手机响了。
两人都很意外,看到竟然是“瓷娃娃”的巨息语音通话请求。
冉违地笑了:“看来大领导要来劝你回头是岸了。”
卫佳皇纠正他:“区长大人才是名副其实的老大。”
接了起来,懒得手持,点了免提。
方瓷开场白是:“今天打算放过美人么?”
冉违地笑道:“美人做饭去了。”
方瓷冷笑:“区长大人是难解丧偶的悲痛,为了禁欲才吃这些乐色,你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何苦学人吃屎?”
卫佳皇答:“膳食习惯本来就不健康,习惯晚上吃好的。再说了,就算明早就出发,今晚还有顿断头饭。”
方瓷叹道:“活着不好么?”
卫佳皇反问:“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技术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吗,这难道不是一次最好的机会?”
“已经证明过了,过犹不及。”
卫佳皇叹道:“如果活着就必须踢球,我宁愿去死。”
“蹴帝刚才来过出月鸟,然后又走了。”
卫佳皇没有什么反应,冉违地却有些吃惊:“去了哪里?见了谁?”
“不知道,现在满垒,最大的危机,也是最大的转机,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只能知道他来了又走了。”
冉违地明白了:“你怀疑櫜頫卛有所隐瞒?”
方瓷道:“不用怀疑,隐瞒是必然的。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明天下陆的唐朝联赛。”
冉违地皱眉道:“你是说郑掷亿的齐行?下午打完,晚上他们倒是有空闲。不过你这假设不合情理啊,齐行出手和中草出手,对于蹴帝的立场来说没有区别,但是如果是和郑掷亿有关系,天命不会查不到,清算的话,会到他的头上,他何必绕那么大圈,给自己找麻烦?”
方瓷冷笑:“他如果对魏廿皋的相亲护卫队动手呢?”
冉违地冷汗下来:“一个踢球的,他不会这么有心机吧?”
方瓷问男主角:“荆轲大人你怎么想?”
卫佳皇脑子有点乱,现在想起来,这人沙雅城强行过来尬聊就有点可疑了。
方瓷见他答不出,叹道:“退出吧。我觉得留得你这青山在,对大家还是比较有利。你活着,蹴帝一样投鼠忌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是无谓的牺牲。”
这瞒不住卫佳皇:“我刺杀之心足够坚定,见魏廿皋之前就死掉的话,至少蹴帝会被废黜。这怎么会是无谓的牺牲呢?至于一走了之,最多我还在,你远在合淔,可尤电的最后通牒必须有个结论,櫜頫卛那一党就活不过明日,对大家比较有利从何说起?”
方瓷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不对,这节奏因你我而起。确切的说,你最多也只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我又怎能独善其身?”
方瓷不怒反笑:“听听啊,冉天王!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怀啊,你惭愧不?”
冉违地笑道:“近朱者赤,小王这两日在壮士的身边耳濡目染,全方位地感触这崇高的思想境界,不自觉的连自己那肮脏的灵魂也得到了洗涤,升华和救赎。”
方瓷叹道:“最低限度,你真的杀死了魏廿皋,也用不着兑现和櫜頫卛的承诺去自裁啊,你就算不是高祖,也更不是霸王啊!”
卫佳皇很认真地说:“如果我真是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是个胸怀天下的壮士,刚才提到的一切,包括郑掷亿啊,櫜頫卛的企图啊,我是一定会顾忌的。可是我不是,我之所以选择去做这个很多人认可的义举,我给二位也说过很多次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