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韩归山自己得去会会了。展轻霄暗自想道。
“轻霄,你有没有妖金,给我拿一些。”展轻霄正想得入神,展轻云走了下楼,坐在他对面,吃着东西问道。
展轻云先前一直在睡觉,刚才大堂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晓,他之所以下楼是因为肚子饿了。这些天,展轻霄让他待在房里,不要那么高调的出现,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要出去?”展轻霄开口问道。
“嗯,我得想办法将小瓶子和丽儿救出来。”展轻云三两下就吃完了东西,随后说道。
展轻霄拿出了几张金票,他自然知道展轻云也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不会直接去镇督卫救人,于是说道:“你小心点,这里毕竟是妖族,如果有什么事情,先跟我商量。”
“嗯,我知道了。”展轻云拿过了金票,随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展轻云看都没看来人,有些不爽地说道:“走路小心点!”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人是武小瓜,武小瓜是急着来找展轻霄的,见到自己撞到了展轻云连忙面露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你啊。”展轻云这才看清楚,当下也没有计较。
武小瓜面露尴尬的神色,然后两人错开身为,他朝展轻霄走了过去。
“事情办好了?”这几天武小瓜是忙着为自己进入烈焰深渊的外围去安排身份,如果不是已经完成或者是出现什么问题,他肯定是不会来找展轻霄的。
“大爷,您交代小人的事情,已经办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身份有些卑微,您过去实在太委屈了。”武小瓜面露不好意思,他也是只能做到这一步。
“没关系,只要有身份能够混进去就行了。”展轻霄毫不在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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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一座高大的府门紧闭着,门口还站着十多个手持着武器的妖族士兵,而府门的左右还有不少士兵的巡逻,这里可谓是守卫森严。
车轮转动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辆破旧的手推车来到了这个大门口,而推着这手推车的是一对夫妻。
“站住!”那府门前的妖族士兵首领拦住了他们。
天气已经进入了寒冬,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在这种寒冷的夜晚,很少有人会主动出门,看因为出门就代表着与寒冷为伍。除了那些乞丐和不得不在外做些小本生意的苦命的穷人,谁会在这种天气出门。
神武城大街之上,熙熙攮攮的的几个人,西城门口一位身着宽大且厚厚棉衣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往城外走,身后还跟着一位曼妙的少女,这少女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衣,看上去并不厚,但是肆虐的冬风似乎没能让她发出一丝颤抖。
“爷爷,这几日的温度越来越低了,您不在家待着,为何突然要出城?”
那老者看着西城门外,说道:“芸衫,爷爷已经老了,恐怕是时日无多了。这一次,带你去拜见一位前辈。”
“前辈?什么样的前辈?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有您都认为的前辈?那得有多老了啊?”那少女捂嘴轻笑着,说道。
“走吧,爷爷这也是刚收到的消息,这位前辈此时正在神武城外的一个村庄,只逗留今天一天。所以咱们得赶紧了。”
这爷俩便是神武学院的荆振与荆芸衫了。
两人出了城门,一路朝西走,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村庄外。
“爷爷,你村庄这么破烂,连屋子都是残垣断壁,还有可能有人会在这里生活?”荆芸衫不解地问道。
“芸衫,你从小就生活在神武学院,很少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些人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底层,他们不懂任何修炼,只能种田、打渔、砍柴、写勉强度日,连冬日来临都没有冬衣御寒。他们每一顿赌只能吃坚硬如石的馒头,住的也是破烂的屋子。”荆振叹了口气说道。
“那岂不是跟乞丐一样了?”
“不,他们却又不是乞丐。乞丐是以自己的尊严乞讨,只求活过每一天。而他们有自己的家庭,也有父母亲,孩子。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一家人却也过得其乐融融。”
正说着,一位穿着打着好几个补丁的长衫男子走了过来,他搓着自己的双手,寒风顺着他那单薄的衣服吹进身体,使得他在发着抖。
“二位,您有何贵干啊?”那男子哆哆嗦嗦地走到他们跟前问道。
“小伙子,请问邓礼钧邓老先生在不在你们村啊?”荆振带着一丝和善的笑容问道。
那男子像是恍然然大悟一般,说道:“噢!老人家,您是来找邓老先生看病的是吧?邓老先生和他的徒弟徒孙们正在村北徐老太那儿呢。”
“呵呵,小伙子,你能带我们过去吗?”
那男子面露难色,然后犹豫了一会,说道:“本来我是要出村去买粮的,家里都等着米开锅呢。不过,您慕名而来,我就带您过去吧,索性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谢谢你了!芸衫,拿些银子给他。”
荆芸衫听到后便解下腰间的钱袋,准备掏银子。那男子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您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既然是来找邓老先生看病的,我们村深受邓老先生的恩惠,自然不能拿您的银子。”
荆芸衫掏出了一个小的银元宝,大概有二两左右,就要递
过去,那男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怎么也肯不接。
荆振见他执意不肯接受,于是对荆芸衫说道:“罢了。”
荆芸衫这才把银子给收了回去,那男子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才对嘛!老人家,您这边请”
走了一小会,那男子将他们带到一座看起来稍微好一点的屋子面前,然后指着这间房子说道:“老人家,这便是徐老太的家了,这几天邓老先生一直是住在这里,我就不进去了,您请自便。”
荆振微微点头,然后笑着说道:“多谢你了。”
“不用谢!”说完那个男子便转身离去。
“爷爷,他们都穷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我给他银子,他都不要?难道还嫌少?这二两银子还是可以买不少东西的啊!”在那男子走了之后,荆芸衫便十分不解地问道。
荆振看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说道:“他不是嫌弃这银子少,而是这件事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举手之劳。在他们看来,如果他是为了银子而带我们过来,这便成了一场交易,如果不要银子,那就是他们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友善、淳朴。这些,是咱们城里人可没有的一些高贵的品质啊。”
“芸衫十分不理解,这品质哪里有金钱来得实在?”
荆振面带笑容,说道:“好了,你以后会懂的。去敲门吧!”
荆芸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敲了敲门。
“门没关,进来吧!”在听到敲门之声后,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于是荆振与荆芸衫便推门而入,进去之后便是一座院子,院子中间有一条青石小路,这条小路从大门口直通主屋,而青石小路的左右两边则是几块菜地,只不过现在是冬天,除了几颗早已经空了心的大萝卜,就没有了新鲜的蔬菜。
“你们是?”主屋门开,一个中年男子看着走过来的爷孙俩,询问道。
“我们找邓老先生。”荆振开口回答道。
那男子应了一声,然后说道:“邓老先生正在后堂,为家母诊治,如果二位是找邓老先生看病的话,不妨去客厅休息一会?”
荆振说道:“我们并不是来看病的,我与邓老先生相识,听闻他老人家在荷花村,特意来拜见。”
那中年男子听他说认识邓礼钧,便不敢怠慢,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带着二人进入后堂。
后堂徐老太的房间里,房间里生着炭火,刚从外面进来的二人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多了。此时徐老太平躺在床上,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衣,身上密密麻麻扎着数十根银针,而床沿上坐着一个纯白胡子的老者,轻轻地弹着部分银针,银子震动,发出丝不可闻的碎音,另外还有一个一头白发的青衣老者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
“爷爷,这就是您说的这一位前辈吗?”荆芸衫看着这一幕,朝里面走去,但却被荆振一把给拉住。
荆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芸衫,别过去打扰邓老先生,安静在此间候着。”
荆芸衫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在她的印象之中,爷爷很少有这么对他人如此客气过。就在几天前,爷爷对那个新来的学院的一星学员是这般恭敬,而如今也对这个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医师之人也是这般客气。
“爷爷,这老先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医师啊。那位老太太是寒气入体,伤及心肺,理应用炎薇枝,外加星灵芝熬制成汤药,喝上一个月,便能痊愈啊。这些知识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他还用银针封穴,清流这种收效甚微之法,医术是实在不咋的啊!”荆芸衫小声地说道。
“住嘴!”荆振却小声斥责道,看起来是有一些生气。
哪知,荆芸衫的声音虽然十分小,却被那行医的老者听到,他转过头,面带笑容地看着她,然后招了招手说道:“小姑娘,你说得不错,过来。”
荆芸衫见自己小声说的话已经被那老者给听到了,微微有一些尴尬,毕竟那老者如此大把年纪了,自己还这般编排人家,实为不妥。当下也是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上前。
“邓先生叫你过去!还不快去?”荆振白了她一眼说道,随后又面向邓礼钧,说道:“邓先生,这位是孙女芸衫,她年幼不懂事,还望您谅解。”
那白胡子老者邓礼钧却似乎并不在意,微微笑着说道:“无妨。况且她说的也没有错。”
荆芸衫走了过去,头微微低着,一言不发。
“芸衫,我问你。这炎薇枝和星灵芝作价几何啊?”邓礼钧笑眯眯地看着荆芸衫,问道。
这个问题荆芸衫自然是清楚,她自小就与药材打交道,这药材的价格她自然是一清二楚。于是抬头,回答道:“炎薇枝是紫薇炎木上新出枝芽九十九天之后,采摘下来,经过冰水浸泡,晒干而制,由于现在紫薇炎木已经十分罕见,所以炎薇枝的价格可就提升了不少,如今一小段至少需要一千两银子。而星灵芝也是十分稀少的贵重药材,其价格按照其品质区分,最少也是三千两,最高品质的星灵芝价值可得上万两。”
“也就是说,最少得四千两是嘛?”邓礼钧问道。
荆芸衫点了点头,回答道:“对,这还是最差的,如果是上好的,那可就更贵了。”
“那不就是了,喝上一个月痊愈,至少得十二万两银子。你看看,这个家庭,一年能又多少银子的收入?”
荆芸衫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她从小就不缺银子花,所以对银子的概念是很模糊,这个家庭能住在荷花村这种破落的村子,想必也是并不富裕吧?
“还有,
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体内的筋脉骨血?试试把把脉看看?”邓礼钧又说道。
荆芸衫连忙上前,为徐老太把脉,她手搭在她的脉象之时,发现脉象的跳动比正常人要慢了那么一点。起初她只是当老太太是年纪大了,比正常人要慢一些属于正常,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妥。于是,一丝灵力从她的指尖流入,她闭眼开始检查她的经脉和骨血。
她猛地睁开双眼,脸色一变,颤抖地说道:“她她八脉寸断,怎么还能活着?而且,是罕见的麒麟之血,怎么会如此反常?”
麒麟之血,是一种特殊的血脉,拥有这种血脉的人一般活不过四十岁。
而身体的八脉寸断,则是一个人丧失了血脉跟随筋骨运行的轨迹,自然也会瘫痪,活不了多久。
这两种情况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她自然是很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你认为她为什么还活着?”邓礼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
荆芸衫不是傻子,自然就知道徐老太能够活着,是自己眼前这位老者的作用,于是姿态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恭敬地说道:“晚辈晚辈不知道。”
“就是因为老夫的这一套针法,行一次针,可保十年命。这是老夫第三次为她施针了。”邓礼钧说着,开始将那些针给一根根拔了出来。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学啊?”
“师父,您的阴阳九命神针还没有教徒儿呢。”一旁观摩的那位老者听到邓礼钧的这句话,脸上有一些不愉,说道。而他身后的年轻男子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邓礼钧。
“南宫,你和小四都不适合修习这套针法,所以不能教你们。”邓礼钧淡淡地说道。
那老者和年轻的男子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 低着头,不再多说什么。
“您您要把这套针法教给晚辈?”荆芸衫脸色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不知道为何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医术高手为何愿意把这么珍贵的针法教给自己,难道是因为荆振的缘故么?一想到此,她不免将目光转向了荆振。
荆振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走了上前,对邓礼钧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邓老先生,您真的愿意收芸衫为徒?”
“嗯,这孩子我看得挺有眼缘。而且,她的生命之中,与那位可是有着很深的羁绊啊。就当是卖他一个人情吧。”邓礼钧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那位您看出来了?”荆振点着头,一脸激动。
“看出来了,而且,你的伤,他可以帮你治愈。”
荆振听完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所受之伤,只是他并未提及有治愈之法啊。”
“只是他觉得,你与他的关系,还不值得他出手罢了。”
“爷爷,你们打的什么哑谜,什么他,什么治愈之法?爷爷,您的伤这么久没好,难道有其他隐情?”荆芸衫听着他们的谈话,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是同时也是一头雾水,便开口询问。
“没什么。”荆振似乎并没有跟她说的打算。
邓礼钧将东西收拾好了,然后望着荆芸衫,问道:“芸衫,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愿意,愿意!”荆芸衫连忙回答道,这老者医术如此了得,自己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那好,今后你便是我邓礼钧的关门弟子了。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三师兄南宫旧,这是他的徒弟陈小四,今后也是你的师侄。你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他们未曾跟在为师身边,等有机会了再介绍给你认识。”邓礼钧微微一笑,介绍了那旁边的老者和那年轻男子。
“芸衫见过三师兄。”
“小四见过小师叔。”
“小师妹有礼了,真羡慕你能够修习师父的不传之技阴阳九命神针。”南宫旧一脸羡慕地望着她,说道。
“荷花村的事已了,为师近日要前往天穹山脉,芸衫跟我过去,你们师徒俩去神武城找你们二师姐,就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时邓礼钧开口说道。
“是,师父。”
“小四谨尊师爷之命。”
“爷爷?”荆芸衫先是一愣,试探性地问荆振。似乎在疑惑,自己是不是被爷爷给卖了
“芸衫,你就先随你师父进山吧,爷爷说过,你还是应该出来见识一下,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于邓礼钧的安排,荆振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你们先去客厅吃饭,荆老头,你跟我去我房里,我们再谈点事情。”邓礼钧又说道。
于是由徐家的人带着他们去客厅,而邓礼钧与荆振也到了他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
“荆老头,那位现在情况如何?”放下东西之后,邓礼钧开口问道。
“急着去内院呢,我没办法帮他,只能让他自己通过外院大比进去。”
“是为了张少寒的那颗棋子?”邓礼钧皱了皱眉头,问道。
“嗯,毕竟被批命帝凤之命,他自然就钻入了张少寒的圈套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做任何干涉他之事,我能不能重返仙界,就靠他了。你放心,他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他迟早会帮你散去魇术的。”
“邓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快过年了吧?元宵节的这一天,又会是一场不流血的争斗啊,我们大概藏不了多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