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子柏风杀上鸟鼠观,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虽然鸟鼠观的聚灵大阵依然处于停滞状态,但鸟鼠观里却早就已经恢复了灵气的充裕,比之以往还犹有过之。
三只小鹤长大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是三只没‘毛’长‘腿’大公‘鸡’,而且‘性’格也和大公‘鸡’差不多,极为好斗,只要凑在一起,准会打得难分难解,羽‘毛’‘乱’飞。偶尔不打架的时候,就会像是装了马达的战斗‘鸡’,满地撒野狂奔,跑着跑着,就会扑腾着翅膀跌跌撞撞飞上几十米。
两只‘鸡’妈累瘦了好几圈了,这三个‘精’力太旺盛的小家伙实在是难以看管,特别是整个鸟鼠观有足够的空间给他们折腾。
至于红羽这个甩手老爹,所做的就是保证这三个小家伙不跑出鸟鼠观的范围,其他的一概不管,大多时间都呆在鸟鼠观‘门’外的那颗大树的鸟巢里晒太阳睡觉。
在鸟鼠观呆着的这些日子,实在是他所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不用每日提心吊胆,不用每日东躲西藏,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偶尔拉个车子——尼玛,那我和被其他的‘门’派抓走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每日要被抓去拉车,红羽就义愤填膺,不过子柏风也说了,如果不愿意,请立刻离开‘蒙’城地界,他绝不阻拦。
又他娘的废话啊,如果老子舍得离开‘蒙’城地界,又何必整天被压榨,当做普通的坐骑啊。
红羽觉得自己都要抑郁了,为自己的自由,为自己的未来还有过去……
反而是子柏风最近的苦恼,红羽觉得他完全是在自找麻烦。
安心当个鸟鼠观的观主不好吗?何必去当什么府君,自找麻烦。
身为修士,当超脱物外,盘坐在高高在上的云端之上,修仙悟道,何必把自己深陷泥淖之中?
不过也无所谓,如果啥时候‘混’不下去了,回到鸟鼠山上,把山‘门’一闭,躲进小楼成一统,有青石坐镇,有众妖傍身,即便是把下燕村的那些村民们都带到鸟鼠观上,这里也养得起。
这样想着,红羽就越发觉得子柏风实为不智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找时间去开导开导他,人啊,总是看不清自己想要做什么,总是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苦苦挣扎,人生苦短,何苦来哉?
这样想着,红羽翻了一个身,开始继续晒太阳。
红羽栖身的那颗大树的树荫下,四狗搬了一个躺椅,正躺在那里午睡,这些日子里,不论是柱子还是燕老五,都不怎么愿意跑到山上来,就只有四狗,很是安贫乐道的样子,每日无所事事地晃‘荡’来晃‘荡’去,反正到了饭点,三只小鹤就会衔着自己抓获的各‘色’鱼类、小动物来到树下,让四狗去做饭。
好吃懒做这四个字对四狗来说还不算贴切,因为虽然好吃,但如果是做饭的话,他向来不懒,‘弄’一杯山下带来的小酒,偶尔让红羽去抓点动物打打牙祭,这生活,怎么一个幸福了得。
十信道人到了鸟鼠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鸟鼠观留守的力量,几乎没丝毫警觉心,他从山‘门’外绕了小半个圈子,潜到一处房屋后面,小心翼翼呆了半晌,这才慢慢向中间的藏经阁‘挺’近,一路上小心万分,不敢有丝毫大意。
好不容易找到了藏经阁,抬头一看,一把大锁横亘其上,黄澄澄的黄铜大锁,估计是刚从集市上买来没多久,还带着刚刚打造出来的云纹,连点铜锈都没有。
十信道人自然不知道,子柏风早就把这处藏经阁当做自己的禁脔了,他和落千山一人霸占了一处,不准别人进来。
特别是山上多了几只破坏力惊人的小鹤之后,他更是连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正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子柏风的这‘门’锁其实挡不住任何人,不过十信道人郁闷地发现,自己绝对没可能在不破坏这‘门’锁的情况下,进入藏经阁里。
罢了,反正只要自己把该拿走的典籍都拿走了,就算是任务完成了,至于后续的,管它作甚?
这么一想,十信道人立刻伸手一扭,铜锁顷刻间变形落入他的手中。
然后十信道人轻轻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入目所见,一排排书架上纤尘不染,显然不久之前有人来打扫过。窗前摆着一处书桌,书桌上还有几本书堆在那里。
十信道人目光扫了一遍,大概确认了一处区域,快步走了过去。
子柏风麾下,修士众多,妖类也很难对付,若是不能速战速决,等到有人过来,恐怕就危险了。他虽然已经来了,但他却不想真的把自己折在这里,他十信道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不是来做死士的。
突然之间,十信道人觉得眼前阳光一闪,他后退一步,抬起头来。
房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钻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穴’,‘洞’‘穴’的周围如同融化了一般,呈现出黏着状。
不对!
十信道人突然心生警兆,他猛然一个铁板桥,身体直直倒了下去,还没落地,就翻身而起。
一剑出,剑光炽烈,由下而上斩出,直斩那突然袭来的黑影。
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蜿蜒折返,让过了十信道人满是灼热火光的一剑,口中发出了呱呱两声怪响,即便如此,十信道人依然觉得剑尖轻轻一滞,似乎斩到了什么东西。
十信道人目光追向了那黑鸟,满脸警惕。
子柏风不愧是诡计多端,竟然在这里埋伏了一只妖鸟当做守卫!
不过你子柏风就算是再诡计多端,只凭一只妖鸟,就打算拦住我吗?
黑鸟落在一侧书架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十信道人,嘴部弯曲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十信道人。
两片羽‘毛’从空中飘飞,慢慢飘落下来。
眼看就要飘落到十信道人的肩部,谁想十信道人手中长剑猛然暴起,把两只羽‘毛’劈开。
羽‘毛’落地,便如同强酸泼地,发出了吱吱的声音,青石铺木的地面,被那两片羽‘毛’腐蚀出了两个大坑。
十信道人总算是知道这只黑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头顶上那碗口大的‘洞’‘穴’,就是这黑鸟钻出来的。
“毒鸩?”十信道人沉声道,“没想到事件还存有这种凶鸟,今日道爷便为天地除此一害!”
毒鸩乃是传说中的毒鸟,它喜食毒蛇毒虫,身上的羽‘毛’是世间奇毒,入水即溶,传说中曾有毒鸩在河边饮水,羽‘毛’落入河中,河水所经之处人兽皆亡的事情发生。
这等毒鸟镇守此处,可见此地的重要‘性’,十信道人知道自己怕是来对了地方。
毒鸩当然不发一言,它扬起尖喙,挑衅地看着十信道人。
十信道人虽然口中很是自信,但事实上却也万分小心,这等绝世毒鸟,中者无可救‘药’,他可不想尝试一下全身化作脓水的样子。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黑衣裹身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十信道人猛然回头,心中大惊。
他们的战斗,竟然已经惊动了别人!十信道人不由分说,手中飞剑突然一分为二,分袭两方,口中低叫道:“好家伙,竟然还有帮手!”
他心中有些惶急,面对一支无处下手的毒鸩鸟,就已经让他疲于应付,再来一人,怕是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无论如何,已经闯入了进来,就不能空手而归。
十信道人已经存了退走的心思,他指挥飞剑率先抢攻,目光却在书架之上逡巡,突然,他眼角光芒一闪,就看到一本书静静躺在书架一角,上面写着“夺灵XX”的字样,一时间也顾不上仔细去看,一个虎扑,扑了上去。
“咚!”谁想那黑衣裹身的人影看他突然扑向书架,让过飞剑,也向前扑去。
说到飞扑,人怎么可能比得过飞鸟,毒鸩后发先至,一双爪子抓向那书册,口中发出了低低的鸣叫声,显然是在说,这书是我的了!
“咚!”十信道人眼看书就要被抢走,顿时飞起一脚,踹在了书架上。
如同多米诺骨牌被推到了第一张牌,数十个书架哗啦啦啦全倒了下来,各种书册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刚刚找到的那本书,顿时被掩盖在了书海之下。
那一瞬间,毒鸩、十信道人和黑衣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彼此对望。
“你娘!”黑衣人口中恨恨地骂道。
“嘎!”毒鸩也在怒骂,它从空中飞下,抓起一本书,谁想翅膀不小心碰到了另外一本书,那本书立刻融化成了一滩溶液,腐蚀进了地面之下。
“嘎!”毒鸩顿时不敢‘乱’动了,它嘎嘎叫着,飞上了书架的一角,低头看着下方。
下方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后退几步,然后猛然拿脚把地上的书挑了起来。
书籍‘乱’飞,两人目光左右闪动,书架之上,毒鸩的脑袋也摆来摆去,它占了一点优势,就是双眼长在脑袋两侧,视野却是比十信道人两人更广。
只是书籍飞散的方式千姿百态,角度各有不同,视野再广阔,也不可能看到刚才那本书在什么地方。
十信道人和黑衣人在飘散的书页之中突然暴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攻向了衣柜上的毒鸩。
毫不意外,相对于同为人类的对方,他们对毒鸩更忌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