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汐略一思量,心中突然一动,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回去看望一下娘,借机离开东方逸?这样的话既名正言顺,又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恐怕要回家一趟,看望一下我娘,不能跟你一起回京城了。”沐芷汐抬头看他,似是有些愧疚。
东方逸瞥了她手中的信一眼,说道:“我陪你回去。”
沐芷汐有些惊讶:“你不要回京城吗?”
他这次是奉命领兵出征,如今战争结束,应当首先回京复命的,若不是他与东方宇交情匪浅,恐怕几天前就该回京了,若是他再丢下十几万大军陪她回南越,恐怕会遭人非议。
“让王成先领兵回去复命,我陪你回一趟娘家,然后我们再回京城也无妨。”东方逸说道,“我们成亲之后也没有回门,这次再让你一个人回去,岳父岳母恐怕要对我不满了,况且岳母病了,我这个做女婿的理应回去探望的。”
其实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自从有了前车之鉴后,他就吸取了教训,不敢轻易让她离开他身边,与其提心吊胆地惦记着,不如陪她走一趟。
沐芷汐:“……”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话可反驳。
“可是你这样丢下你的将士们,总是有些不太好,会遭人非议的……”沐芷汐不死心地继续劝道。
东方逸只以为她是在替他着想,轻笑了一声,说道:“他们知道我丢下他们是为了陪娘子回娘家,会谅解的,况且朝中上下也没人敢非议我。”
沐芷汐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吧,确实是,以他目前在东川国的地位,连东方宇都对他礼让三分,谁敢非议他?而他的那些士兵们更是对他忠心耿耿,断不会因此而有什么隔阂,所以东方逸是铁了心要跟她回去了吗?
关键是她无法提出合理的拒绝他陪同的理由,丈夫陪妻子回娘家看望生病的丈母娘,合情合理,她还能拦着不让他去?
“就这么说好了,我们明日便启程回南越,早些回去你也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天。”东方逸一锤定音地说道,还体贴地考虑到了她此刻担忧的心情,决定明日便出发。
“哦……”沐芷汐有些恍惚地应道,心中有些着急,他陪她回娘家,然后再和她一同回京城,全程“监视”,这样她怎么离开?
东方逸以为沐芷汐此刻的心不在焉是因为担忧沐夫人的病情,宽慰道:“不必太担心,别忘了沐府可是医药世家,能人辈出,岂会连你娘的这点小病都治不好?”
沐芷汐:“……”他要不要这么体贴,让她心里的愧疚感直线上升啊,他处处为她考虑,她却处心积虑地想着要如何离开他,虽然她离开他是迫不得已,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不知他以后知道了会如何?
沐芷汐心中略有些烦躁。
*
白浦口城中的一处宅院内,北离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次重重摔下来,向来严肃的脸上带着几分莫名的恼怒。
茶盏发出“砰”地一声,溅出了些许茶水,这一声像是重重敲在了北君媛心上,让她心中的忐忑又多了几分。
“国师大人可是对这茶不满意?下官再派人……”北君媛话未说,就被北离锦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
“你说男人最想要的不就几样东西,金钱,女人,权势,这么多男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为什么偏偏有男人对此无动于衷?”北离锦的语气有些烦闷,全然没有平日里严肃的样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北君媛闻言眼神闪了闪,故作不解地问道:“是哪个男人这么不识好歹?”
自从今天早上举行赏花宴,和东川逸王在梅园趣阁谈了约有两盏茶时间出来之后,国师大人的脸色就一度变得很难看了,连心情也阴晴不定的,北君媛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内容,但也猜到了国师大人此时糟糕的心情跟这件事有关。
北离锦闻言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抬头看了北君媛一眼,似笑非笑道:“依府尹大人之见,像东川逸王那样的男人,该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使他动心?”
北君媛闻言心中一凛,垂下了头,说道:“下官与东川逸王接触不多,不十分了解他的为人。”
北离锦笑了笑,说道:“府尹大人年纪轻轻便能有此作为,定是洞察若观,心思通透,在你看来,东川逸王可合适做女皇的皇夫?”
北君媛眼中露出惊讶,随即很快便掩去了,蓦然明白了为什么国师大人突然来白浦城这个边陲小城举办什么赏花宴,还特地邀请了东川逸王了,原来国师大人是在替女皇和东川逸王牵红线,为女皇找皇夫?
先前坊间已经流传了普天之下只有东川逸王的生辰八字和女皇正好相配了,她还以为是有人故意造谣,想不到是真的。
“下官愚见,不敢在国师大人面前献丑。”北君媛垂头说道。
“府尹大人但说无妨,本国师不会因此怪罪你的。”北离锦说道。
北君媛略一沉吟,只得说道:“恕下官直言,东川逸王并不适合做女皇的皇夫。”
“哦?”北离锦像是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不合适法?”
“东川逸王此人有雄才伟略,还手握重权,不好掌控,若是他做了女皇的皇夫,下官恐怕我北栖国会被他掌控,此对我国不利……”北君媛说道。
北栖国是女子掌权的国家,女皇需要的是一个生辰八字匹配,同时也如北栖国的男子一般手无缚鸡之力,本本分分地待在后宫里的男人,而不是这样一个手腕强硬的男人。
北离锦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国师又怎么会没想到这些?只是现如今找不到生辰八字与女皇匹配的人,眼看女皇二十岁生辰在即,本国师担心当年那位告人说的话会应验,女皇遭受劫难,我北栖国也要受到影响……”
“这……”北君媛一时犯了难,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