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汐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体一阵颠簸,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原来正在马车上。
身体仍是一阵软绵无力,勉强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座位上坐着的紫衣。
紫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想看看她醒过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沐芷汐心中顿时警觉,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看起来有些呆滞。
自上次鬼眼罗刹对她施展了摄魂术之后,沐芷汐便大概弄清了原来摄魂术跟现代的催眠术差不多,所谓的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其实也是利用被催眠后的人没什么自我意识,然后向他们灌输一定的思想,久而久之,他们便真的会忘记以前的事,把被灌输的思想当成自己的思想,从而达到操控他们的目的。
沐芷汐以前受过专门的训练,因此在鬼眼罗刹对她施展摄魂术的时候,她便装作真的被洗脑了的样子,如果不出所料,在接下来几天里,沐芷汐还会再接受几次“催眠”,直到鬼眼罗刹认为她已经完全被控制了,就会让她去执行傀儡任务了。
之前鬼眼罗刹似乎说过,魔鹫宫宫主把她变成傀儡的目的是让她去杀东方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只要取得他们的信任,扮演好一个傀儡,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回到东方逸身边了。
“你饿不饿?”紫衣盯着沐芷汐问道,目光仍打量着她。
沐芷汐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紫衣:“……”到底是饿还是不饿?
罗刹大人说中了摄魂术的傀儡神智都有些不清,现在看来是真的,紫衣也不跟她计较,径自从车辆的柜子里干粮,放到了沐芷汐面前。
车轱辘轧过路面的声音传来,马车内也是一颠一颠的,沐芷汐不知道她们现在是去哪里,魔鹫宫的人十分警觉,一天便转移一个地点,不过以她的方向感来判断,她们大致的方向是往西。
紫衣把干粮放到了沐芷汐面前,自己便自顾自吃了起来,沐芷汐看了她半晌,也学着她拿起干粮吃了起来,虽然要假扮傀儡,但她还是要吃饭呀。
紫衣没见过傀儡,只以为傀儡的行为就是这样的,况且罗刹大人说这女人还没有完全变成傀儡,还得继续严加看管。
沐芷汐吃饱了之后,便照着刚才的姿势重新躺下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大概了解了这个叫紫衣的女人虽然也是魔鹫宫的,但跟鬼眼罗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并且只要她不做出什么想要逃跑的举动,紫衣也不会管她,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
紫衣果然没有理会沐芷汐,她只是左护法派来看管这女人,不让她逃跑,也不让她被罗刹大人折腾得太厉害的,反正她跟这女人无冤无仇,也犯不着害她,因此只要不妨碍她完成任务,她也不想多管。
沐芷汐闭目养神的同时又暗自运了一遍功,丹田里还是没有任何内力。
她真正担心的不是会被鬼眼罗刹变成傀儡,而是被体内的蚀心蛊一点点侵蚀掉心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蛊虫不断地往她的心脉处逼近,一点点啃咬着她心脉,吸食她的功力,再不把它逼出来,她迟早会变得和花如钰一样。
然而她现在唯一可以借助的就是“万圣心经”里的内功心法了,虽然她运行内功心法的时候会触动蛊虫,但她必须尽快练成,这样才能拥有百毒不侵之躯。
马车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行走,周围还跟着许多黑衣男子,显然是为了防止沐芷汐逃走的。
直到下午的时候,马车才在一处隐秘的宅院前停了下来,沐芷汐被带下了马车,像这几日一样被看管起来。
看到眼前的建筑带着粗犷豪放的风格,沐芷汐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西陵国境内,至于是不是在西陵国京城就不得而知了,魔鹫宫的人把她带回西陵,是想把她带回总坛,还是另有目的?
这几天她接触不到外面的半点消息,也不知道东方逸怎么样了,她失踪之后,阿塔肯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回南越沐府,爹娘现在是不是在担心她?
到了晚上,鬼眼罗刹又出现了,再次对她施展了摄魂术,沐芷汐装作被控制了心智的样子,让鬼眼罗刹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不过这次鬼眼罗刹似乎还有其它事要处理,施展完摄魂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沐芷汐又趁机修炼了“万圣心经”,强忍着蛊虫啃咬的疼痛,坚持运行了三十六周天后,竟然意外地发现蛊虫反而没有先前那么活跃了,也许这就是以暴制暴的道理,先前她的修炼没什么成效,所以被蛊虫控制,等她再继续修炼,就轮到她来压制蛊虫了。
有了效果后,沐芷汐大受鼓舞,心中暗喜,只要她抑制住蛊虫发作,等她逃出去之后,就可以想办法把它逼出来了。
*
营帐里,王成和文虎站在东方逸的卧室外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一个大疑团,但谁都不敢开口问。
自从昨天那个什么西陵使臣来了一趟,不知跟将军说了什么之后,将军便一个人待在卧室里,不许别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他们也不知道将军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是将军的心情很糟糕。
玄参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走进营帐,看到王成文虎两人杵在主子卧室门口一动不动的,都快变成两尊雕塑了,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又发生什么了吗?
“主子,属下收到一封从南越沐府传来的信,是沐老爷写给您的。”玄参禀报道。
王成和文虎对看一眼,沐老爷?这不是将军的老丈人么?他们俩不知道沐芷汐失踪的事,自然想不到沐老爷突然在这个时候写信给将军做什么,只以为沐老爷是想联络一下和女婿的感情,倒也没怎么在意。
过了没一会儿,东方逸果然从卧室里出来了,接过玄参手里的信封,直接拆开了,看到信中的内容,顿时捏紧了手里的信纸。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