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浅话已经说出口了,便干脆豁出去了,说道:“是的,浅浅从很久以前就暗暗爱慕王爷了,时至今日,已经情难自拔,浅浅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能在王爷身边伺候,伴随王爷左右……”
东方逸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语气中带了几分玩味:“夏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读的圣贤书最多了,怎么说出这些不符合礼教的话来?”
夏浅浅闻言脸上顿时爆红,她也知道女子应该矜持,不能像她这样,但她已经说出了口,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浅浅对王爷是真心实意的,因此才顾不得礼法的约束,大胆来向王爷表白……”
东方逸的表情更加玩味,闻言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
夏浅浅一愣,就这样?她大胆来向他表白,难道他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就在她怔愣的瞬间,东方逸再次开口:“夏小姐还有什么事么?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
夏浅浅咬了咬牙,更加紧张地说道:“王爷……王爷对浅浅呢?没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东方逸闻言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紧张得脸色都苍白了,顿时朝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如玉的俊颜完全舒展开来,仿佛一幅瑰丽的画卷缓缓展开。
夏浅浅不禁一时痴迷,他竟然朝她笑了?这可是她无数次在睡梦中出现的场景啊。
然而还没等夏浅浅心喜,东方逸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如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泼下,语气漫不经心:“本王有什么好说的?你喜欢本王关本王什么事?”
真是莫名其妙!
夏浅浅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原本雀跃紧张的心瞬间破碎,从头凉到脚,不敢置信地看着东方逸,仿佛不相信这样残酷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她一直知道东方逸毒舌,对待女人毫不留情面,但她却总是觉得自己与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她是第一才女,他应该会给她留几分面子才对,没想到在他眼里,她与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没什么区别。
一直以来的幻想被打破,夏浅浅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如木偶般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东方逸才不管是她的反应如何,从座位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后走出了会客厅,仿佛连半句话都不愿与她多说,直接吩咐福伯道:“福伯,送客!”
这女人找借口骗他,他不直接把她扔出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重要的事?
对她来说也许是重要的事,但对他来说,比微不足道还要微不足道。
东方逸走出了凌渊阁后,脚步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直接就来到了碧落轩。
此时已经是六月份,碧落轩庭院里的木槿花不知何时已经开放了,一树一树的雪白,花瓣凝白如脂,干净纯洁,而院子里空荡荡的,连平时打扫庭院的丫鬟水月都没了身影。
东方逸算了算时间,那个女人离开已经将近十天了。
“才一半……”东方逸不禁喃喃出声,转身出了碧落轩,“再不回来,凌渊阁可就真的要开满桃花了……”
*
南越沐府的芜院内,沐曼曼从厅堂里哭着跑出来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曼曼,给娘开门。”梅夫人在外敲门,软声安慰道:“曼曼,别想不开,有什么事跟娘说……”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沐曼曼站在门口,脸上哪有半点泪痕?
“曼曼,你……”梅夫人眼中露出惊讶,她刚才明明看见女儿哭得伤心欲绝地跑出来了,她还担心了女儿会想不开做傻事,急忙追了上来,谁想到她现在竟然像没事人般。
“娘,先进来再说吧。”沐曼曼声音平静地说道。
“好。”梅夫人走进了沐曼曼的房间,沐曼曼又重新把门关上了。
“唉,娘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那九王爷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把取消婚约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这不是故意要我们难堪吗?曼曼,你放心,娘绝不会让你白白咽下这口气,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梅夫人安慰道。
“娘要怎么讨回来?”沐曼曼问道,刚才听到南宫玦要取消婚约的时候,她确实很震惊,也真的有些被伤到了,好在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装出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把矛头引向了沐芷汐。
现在她是最大的受害人,沐芷汐则成了一个抢了妹妹的未婚夫的女人,一对比之下,她被人取消婚约的事就没那么难堪了。
“娘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取消了婚约的,说扔就扔,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梅夫人说道,“况且他取消婚约是想跟那个死丫头双宿双飞,轻易让他们得逞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不,我们应当同意取消婚约。”沐曼曼视线定在了一点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为什么?”梅夫人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们取消了婚约,那么沐芷汐就坐实了抢妹妹未婚夫的事实,她就再也无法抵赖了……”沐曼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她对那个九王爷也只是有一面之缘而已,说真正的喜欢还谈不上,因此取消婚约也没什么。
而若是她这样“忍气吞声”地取消了婚约,必定会成为受同情的一方,到时候她再放出一些舆论来推波助澜,自己也不会因被取消了婚约而受到什么影响,而相反的是,沐芷汐作为抢了妹妹男人的女人,就会臭名昭著,到时候她这个沐家大小姐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了。
梅夫人点点头,说道:“那便依你,不过你二叔那边,娘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欠你的,娘一定帮你讨回来。”
“娘,别冲动,借着这件事,我还想从沐芷汐那里讨一样东西。”沐曼曼说道。
“什么东西?”梅夫人问道。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沐曼曼眼中露出一抹算计,从座位上起身道:“现在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也该去兰苑哭一场了,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今日这个大好机会?”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