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汐快速地在名单上一列列浏览过去,给丁大山找比赛场次,丁大山不识字,只能站在一旁等着。
终于发现了丁大山的名字,沐芷汐眼皮一跳,脸色有些凝重道:“大山,谁告诉你你的比试安排在下午的?”
丁大山说道:“俺不识字,昨日来看榜的时候便请一个识字的人替俺看了,他告诉俺俺的比赛是在下午的,不过具体哪个场次俺记不清了……”
沐芷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山,你被骗了,你的比赛是在安排在上午的第八场,现在已经过了。”
参加武举的人都是粗汉子,可不像那些读圣贤书的学子那般讲道德,丁大山许是遇到一个心怀不轨的人,那人见丁大山虎背熊腰的,料他是个对手,又见他憨厚老实好欺负,便故意告诉他错误的比赛时间,让他参加不了比赛,这其中的弯绕,沐芷汐大概能猜个**不离十。
丁大山闻言立即愣了:“什么?已经过了?那俺是不是不能参加比赛了?”
丁大山从乡下来的,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型比赛本来就有些紧张,现在一听自己的比赛已经过了,更是六神无主,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怎么行?俺出门的时候可是答应过俺娘的,一定要夺个武举状元回家,现在连初试都没参加,俺要怎么向俺娘交代?”丁大山脸色灰败,额头也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沐芷汐宽慰道:“先别急,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颜公子有什么办法?”丁大山闻言眼中露出惊喜,看着沐芷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救星。
“跟我来。”沐芷汐说完转身离开了告示牌前,带着丁大山来到负责安排比赛场次的工作人员面前。
此时下午的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上一场打完后,工作人员便宣读下一场比试的人的名字,让他们上场。
“这位大哥,能否跟你商量个事儿?”沐芷汐用商量的口吻问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
那人的视线从擂台转向沐芷汐,打量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不像是参加比试的选手,但看她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也客气地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本来是应该参加上午场的比试的,但他记错了时间,因此错过了比试,能否请大哥重新安排在下午场的比试?”沐芷汐说道。
丁大山明白了沐芷汐所说的“补救”是什么,也急忙点头,说道:“拜托这位大哥了,麻烦大哥给俺重新安排一下吧。”
那工作人员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比试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你错过时间就只能明年再来了,要是都像你这样儿迟到了就重新安排,那还有什么规矩?”
沐芷汐自知理亏,也只能好声说道:“我朋友迟到是因为遇到了意外,拜托大哥通融一下,行个方便,小弟感激不尽。”
沐芷汐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了那人手里,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很不耻的,但看到丁大山焦急样子,她只好破例一次了。
那人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眼中一亮,刚想接过来,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主考官席上,咬了咬牙又将手缩了回来,说道:“有逸王殿下亲自在此监考,我可不敢搞什么小动作,万一被发现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丁大山见状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怪俺不识字,连自己比试的场次都看不懂,错过了比赛,俺回去要怎么向俺娘交代……”
丁大山自幼丧父,与娘亲相依为命,大山娘辛苦把儿子拉扯大,自然是希望儿子出人头地,这次更是变卖了家中所有能卖的东西,给丁大山凑齐了路费,让他上京参加武举,就是盼望着他能带回好消息,但现在丁大山连初试都还没有参加便被拒之门外,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一米九几的汉子抱着头蹲在地上,虽然极力压抑,但肩膀上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压抑的情绪,沐芷汐在一旁看着不禁也替他难受。
这段时间丁大山的勤奋苦练她是看着眼里的,也真心希望这个朴实憨厚的汉子能施展他的才能,达成自己所愿,但偏偏遇上了这等事,任是谁看到了都会于心不忍。
“大山,别难过了,我有办法。”沐芷汐突然说道。
丁大山像是没听见沐芷汐的话般,仍是把头埋在膝盖间,像个孩子一般不愿抬头。
“大山,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你先起来,我有办法让你参加比试。”沐芷汐弯腰拉他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
丁大山闻言终于起来,眼角微微泛红,问道:“这位大哥都说了不能让我参加比试了,颜公子还有什么办法?”
沐芷汐向主考官席上看了一眼,说道:“他不能安排,自有人能安排。”
说完拉着丁大山走了。
而那位工作人员见状只是摇摇头,视线又重新投向擂台了。
沐芷汐把丁大山拉到一边,说道:“我跟逸王有些交情,待会儿我去找他,问问他能不能破例让你参加比赛,至于成不成功,我就不敢说了。”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没底的,她跟东方逸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但狩猎大会那天他救了她,又对她示好,让沐芷汐心里隐隐觉得东方逸是个好说话的人,不过像他那样公正严明的人会为了帮她的忙而破例吗?
不管如何,她都要试一试,若是不成功,她顶多丢个面子,但若是成功了,对丁大山来说可谓是意义重大。
丁大山闻言眼中露出感动,说道:“多谢颜公子肯帮俺的忙,颜公子为俺做的已经够多了,能不能成俺都不会怪你的。”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沐芷汐完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主考官席上墨衣长袍的男子,不知为何,第一次主动去找他,她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