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做人类的救世主,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穿着常服的飞鸟信一只手垫在脑袋下,一只手举着变身器——闪光剑,翻来覆去的看着,背后是葱郁的青草地和鲜艳的花朵,天空是无尽的繁星和皎洁的银月。
只是这些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飞鸟信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手中小小的变身器上,还不到半个巴掌大的东西,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竟能把一米多高、百十斤重的人,变成五十多米高、四万多吨的奥特曼。
实在是不可思议。
旁观的时候,感觉很不可思议;亲身体会过后,更加的感到难以置信。
这么小,却能变得这么大。
嗯?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可是在哪里呢?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飞鸟信钻牛角尖似的苦思冥想起来,绞尽脑汁的想要回想起来,到底在哪听过这样的话,又是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话呢?
自己今天才变成的奥特曼,为何以前就能听到类似熟悉的话呢?
想着想着,眼前的星空似乎变得更加广阔了,星星也密集到连成了河,横跨星空,从无限远的一端,一直延伸到无限远的另一端.
“爸爸,你为什么要去宇宙呢?”一个稚嫩的男孩仰着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好奇的问着身旁高大的父亲。
“因为宇宙很大,我想要去看看,银河里有什么呀。”
“可是这么大的宇宙,你不害怕吗?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都很怕的。”
“不用怕的,信,”父亲抬起手来,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道:“虽然人类乃至这颗叫做地球的星球,相比这无垠的宇宙,非常的渺小,但是,人类有一种独特的原动力,比宇宙还要大。”
“真的吗?在哪里呀?”
孩子已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小的身体,似乎想找出哪里比屋子,比宇宙还要大。
“就在大家的心里,”父亲终于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容,注视着孩子,道:“人类的心,比宇宙还要广阔,比.”
这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熟悉面容,此刻竟近在眼前,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大手在轻轻的抚摸着,能看到他瞳孔中满是孩子的倒映,还能听到.
“爸——爸——”
飞鸟信梦呓般的呢喃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倒映着上方的璀璨星空,从紧闭的眼角缓慢的流了下来,最终滴在绿草地上,渗入到芬芳的泥土之中。
如此的美好、这般的真实,虽然隐约知道这只是个梦,但是却不愿意醒来,只想多待一会,再多睡一会。
可是飞鸟信没有醒来,可是梦境却破碎了。
头顶浩瀚的星空里一大片的星星突然间‘熄灭’,让明亮的星空中多了一个黑色圆洞,犹如河中的漏洞,让周围的星星向着这个黑洞滑落,犹如深渊一样掉进去就再没有出来,而且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掉进去的星星越来越多,都形成了旋涡状。
“这是怎么了?”
飞鸟信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父亲,可一转头就见飞鸟一马飞了起来,向着那个黑色漩涡飞去,就这么几秒的功夫,黑色漩涡就扩大了几十倍,占据了大半的天空,原本数也数不清的星星,此刻只剩下寥寥几颗,还都处于旋转着坠落的过程中,被吸进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爸爸!”
飞鸟信大喊出声,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抓住被这个恐怖的黑色漩涡吸走的父亲,而飞鸟一马也向着他伸出手,嘴里大喊着:“信——”
声音还在脱口而出,可飞鸟一马那高大的身体却像是承受不住恐怖的引力一般,被撕扯成无数块,而那血肉碎片却散发着金灿灿的光,如黄金铸就的一般。
“爸爸——”
飞鸟信在大喊中猛地坐起身来,眼角还带着泪水,眼中还透着焦急,手还在前伸想要抓住什么,但前方只有全息影像系统打出的光,头顶是虚拟的星空、身下是人造的草地,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这只是个梦。
他现在是22岁,而不是10岁;这里是火星基地的疗养所,而不是地球的家后面那个小山坡;爸爸也不是被黑色漩涡给吸走了,而是消失在了光中
滴滴滴!
滴滴滴!
急促的声音响起,让飞鸟信还停留在梦境里的意识给拉了回来,急急忙忙的拿出WIT,赶紧打开来,屏幕上的画面还没看到,嘴巴就已先一步说出:
“我是飞鸟!”
“飞鸟队员,”扬声器里传出的竟是个女声,紧接着被看到的屏幕上出现的竟是超级胜利队的由美村良,此刻的她披挂整齐,穿着抗荷宇航服、戴着飞行头盔,并且看背景明显是在飞行座椅上,面色严肃的说道:“我是超级胜利队的由美村良。”
“啊,是前辈呀,”飞鸟信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不经意似的擦去眼角的泪痕,道:“有什么事吗?”
“接收胜利神鹰号。”由美村良看着一副没睡醒样子的飞鸟信,松松垮垮、懒懒散散的,就有些皱眉,这竟是zero飞行学校的优秀学员?
这让当年也是优秀学员获得者的由美村良相当的无法接受,突然间感觉她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荣誉,含金量没那么高了。
就好像真宗封禅、司马起誓后,泰山和洛水的档次就被拉下去了。
“胜利神鹰?接收?”
这两个词凑在一起,让飞鸟信嘴巴都合不拢了,眉飞色舞的说道:“给我们的?”
“是!”
由美村良没好气的说道:“赶快过来吧。”
“是!”飞鸟信一下子跳了起来,让由美村良深吸一口气,然后挂断了通讯。
飞鸟信脸上还有笑容,但眼底却不见笑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就向前关掉了全息影像,收好变身器,然后去更衣室,换上宇宙冒险队的制服,佩戴好布莱斯特手枪,抱着飞行头盔,大步流星的向着停机坪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围着胜利神鹰号,作为TPC最新式战斗机,因种种原因,胜利神鹰号的产量极低,到现在也还是个位数,并且都集中在总部基地,其他地方的人,只能从新闻和内部报刊上,才能看到它的雄姿。
可现在,竟然在火星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看到了最新式的胜利神鹰。
这可太不可思议了,因此胜利神鹰刚一落地,就立马惹来了极大的瞩目,让很多地勤和飞行员都聚拢过来。
“让让,让让!”飞鸟信赶紧走过去,一边往里挤,一边炫耀似的说着:“这是我们的飞机。”
“啊,给宇宙冒险队的呀。”
“真是好唉。”
“倒也正常,毕竟是”
飞鸟信听着周围羡慕嫉妒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一直到挤出人堆,才收敛起笑容,做出严肃样,对着抱臂守在胜利神鹰号旁边的由美村良敬了一礼,道:“良前辈,飞鸟信前来报道。”
“叫我由美村,”由美村良回了一礼,然后拿起回执单,重拍在了飞鸟信的身上,道:“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嗯嗯,”飞鸟信很严肃的点点头,然后上下左右的扫视了一番,道:“没问题,我这就签字。”
说着,拿起笔就要签名,但笔尖刚触碰到纸张,就停了下来,抬起头来,道:“不该让队长来签吗?”
“那千叶队长呢?”
“呃,队长他出差还没回来。”
“这里还有你们宇宙冒险队的其他人吗?”
“呃”飞鸟信用笔帽挠了挠头,道“没有!”
队长去冥王星了,副队长和其他人都在地球呢。
“那就快签吧。”
“哦!”飞鸟信这才开始签名,嘴里还嘟囔着:“既然是给我们的,为啥不让其他人开过来呢?对了,为什么要送到火星呢?这架战机是三机组合的吧,就我们两个,开得起来吗?”
唰唰唰!
飞鸟信在飞快的签字,嘴巴也在飞快的往外吐字,听的由美村良头都大了,但周围这么多人,可不能失了风度、丢了超级胜利队的人,只能挤出点笑容,道:“这是总部的命令,至于能不能开的起来,这就”
可话还没说完呢,由美村良腰间的WIT就响了起来,让由美村良赶紧低头去掏WIT,并借机转了个身,好让自己不去看飞鸟信,打开来,竟是喜比刚助队长。
“队长!”
“良,”喜比刚助面色严肃的说道:“刚收到PWI公司的信息,他们在尝试修复部署在冥王星轨道上的宇宙网通讯卫星时,发现了一段疑似洛牧斯三号发出的信息,但损毁过于严重,目前只解析出了一段疑似坐标的数字,位置就在距离阋神星大概三十二个天文单位的附近。”
“这么远!”
由美村良惊呼出声,这离冥王星轨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阋神星距离太阳是九十六个天文单位,也就是一百四十四亿千米,而这个坐标距离阋神星还有三十二个天文单位,那又是四十多亿千米。
洛牧斯三号虽然安装的有麦克斯动力系统,但毕竟是科学考察船,而且体积和重量都比战斗机大多了、重多了,速度自然无法和胜利神鹰相比。
就算是从洛牧斯三号失联开始算起,凭洛牧斯三号的速度,也不可能飞到这么远的地方吧。
“总部要求你们赶快去往冥王星轨道,和千叶队长汇合后,一并前往这个坐标探查。”
“我?”
“.们?”
由美村良正诧异呢,旁边突然响起飞鸟信的声音,把由美村良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手中的WIT扔出去,扭头一看,却见飞鸟信不知道啥时候凑了过来,并且从他那很及时发出‘们’来看,不像是凑巧听到的,而是听了好一会了。
“没错,飞鸟队员也接受过胜利神鹰的驾驶训练,由你们驾驶胜利神鹰赶往冥王星轨道,听从千叶队长指挥,一并前往这一坐标点。”喜比刚助停顿了下,道:“这可能是敌人的诡计,亦或者其他,但总要去看看。”
“是!”
由美村良当即应了下来,这是命令,不管有什么异议,都要听从。
“啊,是!”飞鸟信也赶紧跟着应下,正好,他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队长。
“尽快出发!”
“明白!”这一次两人能齐声回答了。
指令下达,刚落地没多久的胜利神鹰号再一次被推上了起飞轨道,在持续的加速中,从刚清理出来没多久的起飞口一跃冲天,如利箭一样冲向了微亮的天空,向着漆黑的宇宙飞去。
由美村良专注的操作着战斗机,让后座的飞鸟信多次张口,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以免打扰了看起来很忙碌的由美村良。
最后只能扭头看向了机舱之外,只见到处都是一片黑,偶有点点星光,远处是太阳,近处是火星,不远处是火星宇宙站。
对普通人来说,难得一见的宇宙美景,对他们来说却是司空见惯。
这让飞鸟信不由得去想,父亲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呢,看着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宇宙里、飞在不知道飞过多少次的黑寂宇宙中,最初对星空的好奇早已消磨殆尽,对宇宙的期待早已消失不见,却依旧坚持的飞着,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呢?
一次次的离开家人和繁华的城市,去到荒凉的月面基地,飞向空旷、寂寥的宇宙,还要冒着生命危险。
这样做,值得吗?
这样的问题,从小到大不知道想过多少次,甚至有过怨恨,怨父亲总是无法陪伴自己、恨父亲早早的丢下自己。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怨恨也逐渐的消失,但却依旧心有芥蒂,这也影响着飞鸟信,选择了飞行,就是想去看看宇宙,想知道宇宙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能够让父亲抛家弃子,甚至把生命丢在了那里。
这样想着,就又回想起之前的梦,那个梦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甚至连早已忘记了的父亲说过的话都在梦中回忆起来,还有最后被撕碎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