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貌似没有一个人,男人慢慢地走着,看着屋里仿佛时间静止的一切,有了一种窒息感,不愿意用自己的呼吸去打破这篇宁静。
这份厚重感,压得他很难受,但是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在茫然地走着,走在这个仿佛定格了的房间里。
“咚——”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
“咚——”并不是错觉。
男人的眼睛开始聚焦,他发现这里似乎不止有他一个人。
“咚——”声音继续传来,仿佛是定时的一样,一样的间隔、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方向。
男人为了找到声音的来源,仔细地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有思考是否有危险,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连走路都是茫然的。
只是从心底产生的好奇感让他想要找到而已。
在听到了声音之后,他的眼睛仿佛重新获得了高光一样。
“咚——”又来了,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大小,在这个如同静止了的房间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极为的诡异。
但是油然而生的好奇却是如潮水一般冲破了他的理智大坝。
他一步一步地向侧卧走去,步伐的频率竟不知不觉间和声音的间隔相应了。
“咚——”
距离拉的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像是敲击木头的声音,像在敲门一样,可是眼前的这个房门并没有关紧,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的。
男人的神智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眼睛注视着前方微微打开的门,房间里似乎没有开灯,阳光也不强烈,所以仍然是昏暗一片,仿佛深渊一样。
男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门吱呀吱呀地往外打开了。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搭在床上的床单一角,在风中晃晃荡荡。
“咚——”熟悉的声音还在传来。
男人忍不住进屋探查,想要找到这个揪心的声音的源头。
然而,却看到一个坐在窗边的小孩背影,小孩在敲着地板,就像是敲门一样,声音很有穿透力。
男人想伸出手去叫他一下,又缩了回来,他现在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无意识的状态了,他已经渐渐地能思考了,有了担忧和恐惧的情感。
正当男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小孩慢慢地转了过来。
男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感觉他似乎在冲着自己笑,笑得很诡异,让人胆颤。
尽管脸很模糊,但是男人看过去,却是觉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没有眼白一样,黑黑的两颗,挂在有些凹陷的眼眶之中。
男人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是哪里?
我怎么在这里?
你又是谁?
男人想问的很多,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在小男孩的注视下,他有了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的感觉。
是那种有力气,周围却都是棉花的感觉。
男人不断地咽下口水,为自己陷入目前这种诡异氛围而惊惧,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在这之前我在干嘛来着?
我为什么要进这栋房子?
为什么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对了?这,好像是梦?
梦?
梦!
我是在做梦!那个人又把我拖进来了!
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梦境中,难怪最开始的时候有些神志不清的。
可是此时此刻,即使是意识到了自己在梦中,他也做不了什么,因为前两次,他们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说是梦境,其实就是进入了只能任别人主宰的地盘而已。
在这里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处理自己目前遇到的状况。
没有前车之鉴、没有朋友解惑、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什么都没有,做出的事情大都是靠本能反应。
而现在,男人唯一的本能反应就是恐惧,他在恐惧现在的这种诡异氛围,也在恐惧猜不透的未来。
有人说过,植物人都是在自己的梦中死去了。
现在谁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在这几天的被惊吓的状态中,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即使在梦中也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这个不能够怪他,毕竟这个梦境里的一切都非常真实。真实到他可以看到丁达尔效应,真实到他有了嗅觉,可以闻到老房子特有的腐朽木头的味道。
在这种真实的感官下,梦境里的场景变得越来越诡异。这让他都难以分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跳楼?跳楼、自杀是许多人验证是否在梦中的一个有效手段,但是当身处的环境足够真实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呼——呼——”风似乎变得更冷了,呼啸地吹过,男人感觉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了。
这个卧室里仍然是昏暗的,像是在冬日早到的傍晚,阴沉地仿佛已经提前来到了深夜。
小男孩的面容已经变得清晰些了,男人可以断定,他的确是在朝着自己笑,皮笑肉不笑,嘴裂开的很大,但是眼睛却仍然是瞪大着,布满黑色的瞳仁。
“咚——”
“咚——”小男孩敲地板的声音还是持续地传来了,像是设定好了的程序一样。
这一幕在男人的眼里无限放大,像是一帧定格了的照片一样,穿梭在男人的脑海里。
而下一幕——
还是同样的屋子里,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又来到这里,来到了熟悉的火场中。
男人十分惊讶,四处张望。虽然是梦境,但是过分的真实感让他还是难以接受这突然来到的转变。
“咚——”熟悉的声音又来了。
“咚——”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男人努力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又看到了那个蹲坐在地板上的小男孩。
他拿着一根烧得旺盛的木棍,神色呆滞的朝着男人的方向看着,用着木棍敲着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男人被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他,身上,也在旺盛的烧着。
和这个火场一样,在燃烧着,燃烧着一条生命。
然后男人听到了在这几天的梦境里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救,救救我……”
男人努力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又看到了那个蹲坐在地板上的小男孩。
他拿着一根烧得旺盛的木棍,神色呆滞的朝着男人的方向看着,用着木棍敲着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男人被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和刚才看到的不一样,他,身上,也在旺盛的烧着。
和这个火场一样,在燃烧着,燃烧着一条生命。
然后男人听到了在这几天的梦境里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