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岳阳有点名气的家族也都汇集到府衙。
最初,关志义只打算把杨刘罗三家喊齐,然后就审理案件。这三家除了受害者家属就是嫌疑人,他们到堂是必须的。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说什么有点名气的家族都被关志义邀请参加审案。
几个参军不敢了,咱们也是岳阳城的一份子,凭什么不让吾等参加。他们一咋呼,那些岳阳本地的家族也起哄要参加。就连程处亮这个大将军都跑到府衙找关志义。
关志义一想,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
好吧!
愿意来听案子的人都来,老子也不限定人数了,反正等下的地方宽着呢。
“教官,某可是知道你的本事的。要不是跟着你,别说岳阳灭匪了,就是在突厥可能就回来不了。这次审案,你可要教教某哦!”程处亮站在关志义身后不停的骚扰着他。
这小子一直都以教官称呼关志义,俨然把关志义当成了老师的角色。可能是关志义的表现让他感到惊奇。
这个除了他老子之外,谁也不服的家伙,尽然对老关的话言听计从。不知道该说他聪明呢,还是说他一根筋。
关志义说道:“处亮啊!你丫的可是武将,学审案子干啥?”
别看他和程处亮的岁数相处不大,可是一开始他就是以教官的身份出现在程处亮的生活中。加之他和程咬金、尉迟恭有过争斗,所以关志义把自己定义为程咬金那一辈的。对于程处亮,他总是以长辈的身份和他说话。
程处亮先是一愣,然后厚颜无耻的说道:“教官,某可是你忠实的新兵蛋子,你的本事某都要学。”
艰难的生活在这世界上,难免想要让人恭维一番,关志义也不能免俗。他虽然不会厌恶那些不恭维他的人,但是对那些笑脸相迎,善用糖衣炮弹攻击的人,他的免疫力还是有些低。
在小程同学的撒娇卖萌攻势下,他自然没有什么反抗力了。
再说了,让程处亮学点东西并不损害他的利益。还可以拉拢老程和他的关系,要知道老程和李世绩一样是坚挺到李治统治时期的牛人哦。
“好吧!只许看,不许问。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管。不明白的事后再给你解释,听明白没有?”关志义叮嘱道。
程处亮有些不满地说道:“教官,你又不是不知道。作为你训练出来的精英,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你放心好了,就算天掉下个人来,某等不会问。”
这小子自以为是,自己什么场面都撑得住。却不成想等会案子审起来之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要不是他接受过训练,这小子可能当场就反悔,急着向关志义发问了。
其他岳阳的官吏,虽然跟关志义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们只能算同事,还没有和关志义熟到像程处亮那样。
他们来到府衙后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案子开审。
关志义不知道大唐审案子的规格,他结合现代法庭的样子,加上影视剧里看到的样子,弄了一个四不像的庭审现场。
屋子的北方自然是他这个主审官的位置,身边的凳子分别是参军们和程处亮这个陪审团的地盘儿。
他的左手方式嫌疑人的位置,右手方是受害人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原告和被告,但是这次没有原被告,所以就被他改变了用途。
衙役在站在嫌疑人、受害人身后靠墙的位置。一是方便衙役制止他们的违规行为,另一方面起到威慑的作用。
他对面,也就是屋子的南半边儿是几大家族的以及看热闹的观众的区域。
宽广的屋子里坐满了人,中间嫌疑人和受害人的位置真的有些压抑,这也是关志义想要的效果。罪犯要是不怕,还审什么案子呀!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关志义却迟迟没有宣布开审。
前面的几个官员有些摸不着的头脑,各大家族有些不耐烦,就连里屋坐着看热闹的李月莲都有些不乐意了。
在巧儿偷偷的示意下,关志义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各位,今日是本刺史第一次在岳阳审案,有什么不当之处请各位多多担待。本案影响恶劣,罪犯穷凶极恶。面对无辜百姓痛下杀手不说,还想栽赃陷害……”
关志义阐述了案件之后,就开始传唤犯人。
其实在座的人基本都了解这个案件,只是他们不知道关志义会怎么审,也不知道关志义有哪些线索或者说证据。
“带凶手,华阳府游侠儿戴明成、戴明祥。”在关志义的示意下,关旭大声的喊道。
有关志义事先的教导,一众衙役齐声喝道:“带凶手。”
戴明成就是躲在刘家的游侠儿,他们刚离开刘家就被关旭给收拾了。此时,兄弟俩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关志义却一直没有审问他们。老关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给揭出来。
看到自己的雇主和目标都在大堂上,戴明成兄弟俩心里都是一紧。
作为游侠儿,他们都坚信自己是对的。就比如刺秦的荆轲,他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可实际正义与否,谁说得清楚呢?戴氏兄弟一直坚守着哪条影视剧中无数次出现的话语,那就是生死都不透露雇主的消息。
可是他们遇到的是关志义,哪有他们自作主张的机会呢?
他们刚一进屋,衙役们齐声高喝:“威武!”
还没有稳定情绪的戴氏兄弟被吓了一跳,这个下马威比他们刚就地牢的一顿胖揍更加管用。
关志义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问:“戴氏兄弟,你们可知罪!”
刚在衙役的粗暴指导下站好位置,关志义又来这么一出,戴氏兄弟的脑袋都有些懵了。
快速、不停的大声训斥,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并不比刑讯轻松。
这戴氏兄弟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是他们没有见过这样审案的,自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家的老大有些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是聪明的选择了等待。只是他不知道,关志义早就专门安排了衙役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
几个参军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们不认为关志义这一套能起到作用。
各大家族也觉得关志义没有什么特别的,更没有想到关志义一系列动作能有什么作用。
缓过神的戴明成说道:“某冤枉啊!某到岳阳朋友家做客,却无缘无故被抓,这天下还有天理吗?”
关志义没有答话,反倒是问道陈书林:“陈家郎君,你知道十八层地狱么?”
陈书林见老关发问了,起身回道:“这个某到有所耳闻,听说还是刺史家传出来的。”
老关微微一笑示意陈书林坐下,然后说道:“本刺史等下就联系一下阎王大人,带各位去看看阎罗殿,不知道诸位可有胆量?”
“嗯!”
一众人等被关志义这话吓得哑口无言。
倒不是他们害怕阎罗殿,而是他们本来是拉来看审案子的。案子还没有审出点儿头绪,关志义又说带大家到阎王殿看看。
当然,作为大唐人,哪个敢说不怕。
就连傻大胆程处亮现在脚肚子都在打颤,更有一些人已经肝儿颤了。
看着大家担惊受怕的样子,关志义回头对戴氏兄弟说道:“本刺史是武将,怎么可能审案呢?为了把案情问清楚,某打算去阎王殿把薛丽兄妹带回来对质。可是某又怕阎王说某乱闯地狱,所以叫上诸位去做个证。放心吧!只要守规矩,没有鬼敢把你们留在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