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最高领导人李世民同志,最近一阵比较烦恼。
从去年秋开始,关内多个地方没有降雨。如今都已经三月了,老天爷还是没有下雨的意思。这使得相关的人员多次奏请皇帝,希望他能及时处理。
天老爷不下雨,他李世民能有什么办法呀?
他虽然号称天子,却并不是神仙。行云布雨的本事,他可不会。就连改善耕种方式之类的办法,他都想不出一个来!他能做的,也就降低一些赋税,尽量不把百姓往私死里逼。
说起来,他这个皇帝当得也不顺心。去年刚被突厥打劫了一次,整个大唐的国库都很空虚。就连老鼠进入李世民的宝库之后,都是流着泪走的。今年要是收不了赋税,他李世民就要去大草原,看看能不能喝点儿西北风填饱肚子了。
你说遇到这种情况,李世民他能不愁吗?
好事儿没有一件,坏消息倒不少。
掌管物候的风火令袁天罡,又给李世民泼了一头的冷水,今年降雨推迟了。
想老天降雨?
行!
只要等到四月末,雨就来了。四月之前,要想要见到雨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一听这个消息,李世民真恨不得搬张梯子过来,爬上去把天给捅出一个窟窿。兴许这样能够让雨水早点儿降下来。要是等四月才下雨,那今年的收成就铁定泡汤了。就算老百姓们不造他的反,他李世民只有饿死的命!
愁啊!
一代明君李世民,如今都快把自己的头发挠光了。
当皇帝难!
当一个重视民生的好皇帝更难!
什么事情都要他考虑,什么问题都要考虑到。难怪皇帝没有几个长寿的,都是被这些事情给烦的。要是他李世民不当皇帝的话,估计不止50岁的寿命了,至少能活过一个甲子。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同时还有更加响亮的,房玄龄高扬的禀报声:“陛下,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一向稳重的房玄龄,竟然如此不顾礼仪的高声叫喊,你说这事儿大不大?
原来,武功县的奏折终于送到了京城。这个时候,上奏关于农业耕种的事情,哪个部门都不敢耽搁,一路上奏。很快三省就得到了这份原件。一看内容,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耕种速度比传统方法增加五成,难怪连稳重的房玄龄也稳重不起来了。
屋子里已经有坐了好几个重臣,就等着房玄龄过来,一起商量着老天不下雨的事儿。想不到这个贤相,今天也开始抽风了。
李世民没有着急,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的大臣。要是累着了,他也会心痛不是。他先让房玄龄喘了口气,然后才缓缓的问道:“玄龄,什么事让你如此激动?”
房玄龄说道:“启奏陛下,武功县出现新的耕作方法,据说速度比老式方法快了五成。”
习惯从容淡定的杜如晦,一听这话他也不淡定了。抢在李世民之前问道:“什么?耕作速度快了五成?”
大殿里所有的人都惊呆鸟。
夸张一点儿说,那就是满屋子都是被吓掉了的下巴。
多少年来,耕作速度都没有什么变化。突然冒出一个快五成的法子,搁谁身上,他也要惊掉下巴。要是有眼镜儿的话,地面绝对一地玻璃碴子。
房玄龄没有说话,这事他也说不清楚。
他干脆把奏折,直接递给了李世民,让他老人家自己看。
新式犁头,新式耕作方法……这一切都让老李感觉,自己进入了梦幻世界。一看到主人公,又是那个把满朝文臣都给戏弄了一番的花季少年,李世民不由地有了些许信心。
若是奏折上所报的属实,那么大唐的百姓算是有福了。
他们可以开拓更多的耕地,种上更多的庄稼。不说过上殷实的生活,至少能够养活自己不是?这种情况,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多见的,何况这是乱世初定的大唐。
歇息了一会,萧瑀总算是缓过气来了。
他总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于是站出来说道:“陛下,耕作方法是百姓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如何能提高这么快的速度,臣有些不敢相信?还有春耕已经开始了,如何让百姓学会新方法,也是一个难题!更何况这种方法是否有效?想必谁也不能确定吧!臣估计武功县令也没有试验过此法。春耕才开始不久,得到这种方法之后在传到县城,然后再上奏。要是他试验过的话,今日可能也到不了京师吧!要是朝廷盲目的推广这种办法,耽误了农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房玄龄一听萧瑀的话,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他看到方法后,就立刻赶了过来,没有去想这个方法是否存在。
现在仔细一想,这种办法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要不然以往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一个少年都能想到的办法,常年耕作的庄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听到萧瑀的话,李世民连忙抓起奏折,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果然,奏折上面都是关于关家如何利用新法耕作的事情,没有武功县令的半句话。与耕种相关的文字都不是武功县县令写的,他只是负责写了一个奏折而已。这份奏折之所以能传到房玄龄哪里,一方面是牵涉到春耕这件大事儿,另一个方面是武功县令认可关志义的为人。
杜如晦也面色沉重的,站在哪儿思量。
这件事关系到千家万户,稍微出点差错那就是致命的。作为尚书,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猛然,他抬头对李世民说道:“陛下,某相信这个关志义。”
对于杜如晦的判断,不论是李世民,还是其他朝臣都没有人反驳。因为老杜的决断从来没有错过,这是十几年的实践证明过的。不然,怎么会有“房谋杜断”之说。
老杜都说这法子可行,李世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只要这种方法是对的,他李世民不介意再给关志义一些实惠。
“你说说自己的看法。”李世民略带急切的说道。
杜如晦说道:“首先,关志义和武功县令在春耕这个问题上,没有编故事骗人的胆量。陛下这些年,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武功县令和关志义,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春耕的大事那个敢乱来,那是要掉脑袋的。其次,听说前些日子,世绩把这关家三郎招为女婿了。世绩为人大家都清楚,他认可的人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关志义在定下这么亲事后,搞出这么一个名堂,不无提高声望的意味在里面。”
萧瑀似乎还想说什么,杜如晦却没有给他机会。
这事关春耕,加之今年雨水不足,这件事必须尽早落实。杜如晦继续补充道:“若是大家还不放心,某可以先在杜家做实验。要是方法可行,在想其他地方推广,陛下以为如何?”
不知道被杜如晦的说法打动,还是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李世民最后下定决定,吩咐道:“克明,你带工部的人连夜把这东西给做出十件样品。明日朕带所有朝臣去你的庄子,看看这犁头是否有那种神效?要是方法管用,朕亲自给他关家三郎赐婚。要是他的方法是假的,哼哼!”
第二天午时未到,几十匹快马从长安的四门奔出,驰向全国各地。
杜如晦等人的实验结果不言而喻,只是作为主角儿的关志义似乎忘了一点。老丈人李世绩哪儿,他并没有送犁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