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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细品

    何守常拥有偌大名气,几乎站在文坛顶端的人物,当然不可能这么巧合地就看到了《情与性》这部作品。

    他是大概三天前收到了来自杜书桓的信,里面就有《情与性》这部作品。

    杜书桓的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他觉得《情与性》这部作品写得相当深刻、有内涵,但是让他去品出这部作品的内涵,甚至将这部作品蕴含的道理变成文章,那他觉得力有未逮,所以便希望何守常可以出手。

    当然,杜书桓的态度也非常诚恳,他直言不讳地表示,如果何教授觉得这部小说作品真的很一般的话,那就当他这封信没寄过。

    何守常对杜书桓还是有点印象的,其父毕竟是华夏民营出版机构中排名第三的世界书局的董事,和许多文坛大佬关系密切,动不动就找些由头请一帮文艺界人士吃饭,有时就会带上杜书桓,显然对杜书桓很是期待。

    何守常当然也是饭局中的常客,一来二去便对杜书桓熟了,他觉得杜书桓这个后生还是挺不错,可以说谦逊有礼还确实非常喜欢看书,对不少国内外名著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眼光颇高。

    因此,难得接到杜书桓的来信,发现对方还是向他推荐作品之后,何守常自然也就对《情与性》产生了些许兴趣。

    也是杜书桓运气不错,像何守常这样站在文坛顶端的人物,可没那么闲,最近他刚刚从帝都回来,原来是去参与了帝国新式高中语文课本的编写。

    而对于何守常这样作品、资历、人脉无一不缺的文坛大佬、社科院院士来说,再用什么京派、海派的作家去形容他,那就是可笑的,因为他不管走到哪,都不会被人小觑。

    这个世界华夏日不落帝国的社会科学院,可没有另外一个世界中国的那么惨,连院士都没设置,只有学部委员,只因“重理轻文”已经成为常态,但不得不说,理科确实更加务实,对国家的益处更大。

    而此方世界的华国从没有需要努力追赶他国的忧虑,自然什么都要追求,人文艺术与科学技术都不能落下。

    何守常正是大力提倡白话文的“新文化运动”最早倡导者之一,为此,他还以身作则地用白话文写了不少作品,文字功力已经返璞归真。

    他在文言文上的造诣其实更高,所以他还主编了一部《古文常用字字典》,倡导优秀的文言文作者,将古代的文学经典,都翻译成白话文,尽可能做到信、达、雅。

    而何守常的学术专著,更是在文学界乃至哲学界,都有很大的名气,他的这些学术专著,甚至出现在了大学哲学系的教科书《华夏哲学史》中,鼓励对文学、哲学有兴趣的学生,去深读他的学术作品。

    何守常这些天刚刚有点空闲,便在一个午后,一边品着帝国院士特供茶,一边翻看起了《情与性》。

    一开始何守常当然看得比较放松,毕竟只是一部新人的作品而已,而且看这书的封面,还如此轻佻,怎么看都不是一部需要庄重品读的作品。

    不过何守常却也不是那种非名著不读的人,他有时也看时下最热门的鸳鸯蝴蝶派小说,可以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在自己的大学课堂上,都会讲讲这些小说,便自然而然与学生拉近了距离。

    翻开书,书的扉页上写了这样一句话——压倒她的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这让何守常觉得有些意思,明明是“生命之轻”,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小说的开头,也很快就吸引住了何守常,他觉得就凭这个开头的水准,这书绝对可以畅销啊,为何上市一周,都没溅起什么水花呢?

    何守常继续看了下去,表情则从那很放松的样子,变得认真、专注起来。

    如果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好奇何守常在看什么书,难道是来自布列塔尼亚帝国的经典名著?

    谁都知道何守常还翻译了不少来自这个西方庞大帝国的古典名著,甚至还是用文言文翻译的,后来他又用白话文翻译了一遍,就是希望华夏的人民,进一步开阔自己的眼界。

    这是一个科技迅速发展的大时代,人文艺术当然也要跟上,决不能固步自封。

    何守常看着看着,甚至还拿出了笔,开始在书上写写划划,这可是他品读名著时的习惯。

    若是普通的消遣作品,他可能就随意看看也就放下了,不过他的记忆力极好,因此在上课时,能随意引用他看过的热门作品。

    他笔下划出来的他认为值得细品的句子,大约有这些,本来他只是随便划划,最后却越划越多——

    “爱情一旦公之于众会变得沉重,成为负担。”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

    “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之中,便会一味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

    “要活在真实中,不欺骗自己也不欺骗别人,除非与世隔绝。一旦有旁人见证我们的行为,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都得适应旁观我们的目光,我们所做的一切便无一是真了。有公众在场,考虑公众,就是活在谎言中。”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人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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