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闻言嘿嘿一笑,似乎很是享受天极脸上诧异的神情,咧嘴道:“没想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虬髯大汉话音刚落,原本握作拳状的手忽然伸开,一道黑色粉末顺势飘向天极的脸上。
天极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忽然一片漆黑,随机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眼部传来。
“啊!!!”
天极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身中蚀骨毒,再加双目失明,现在的他在众人面前完全就如同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家主!”
见天极落败,老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身体陡然开始暴涨。
“不好,她要自爆!”
虬髯大汉见状连忙向后闪去,周围人群听到大汉的话,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作鸟兽散向四周纷纷逃去。
“王姨,不要!”虽然天极现在双眼失明,但之前虬髯大汉说的话却一字不差的落在他的耳中,王姨自年幼之时便被上任家主,也就是天极的父亲收养,虽然实力止步于先天巅峰之境,但其一生为了天家任劳任怨,也是天极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如今见她竟为了保全自己与妻子选择自爆,让他心如刀割,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家主,不要为老奴伤心,今生能为天家做事,老奴死而无憾,天家不该局限于东城这座小城,老家主和您,包括未来的少家主都是龙凤之命,若不是遭遇歹人毒手,他日必定成为这沧澜大陆的至强者。”
闻言天极双眼溢出两道血痕,刚欲开口,却听见前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伴随着漫天血雨,天极知道,为天家奉献了一生的王姨,从这世间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此时天极心中恨意滔天,他恨自己年轻时为何四处树敌,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恨面前这群人为何偏偏选择在妻子分娩的时候找来,甚至他恨起了尚未出生的孩子为何要折磨他母亲一天一宿......
在天极心中恨意横生的同时,虬髯大汉的内心也在滴血,他万万没想到在天家默默无闻了一辈子的糟老太婆竟然是一名武者,并且在天极生命垂危之际选择自爆这种极端的方式,将他招揽的大批武者炸的支离破碎。
看着眼前的狼藉,虬髯大汉双目赤红的走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天极,对身后的武者冷声说道:“先废了他的丹田,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老婆被我如何玩死!”
说完,虬髯大汉走到天极身边,恶狠狠地向他脸上吐了口口水,继而向那传出呻吟声的房间走去。
“不要...不要...”
此时的天极向着虬髯大汉的背影艰难的向前爬着,不断地恳求着,昔日那属于他的天才头衔和一往无前的勇者之心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今天他丹田未废、侥幸不死,武道之路也再不能精进半分。
虬髯大汉内心是极为激动的,不仅是将昔日的天才按在地上狠狠地蹂躏,还有那对房间之内的女子抱有一丝幻想,毕竟她曾经也是他的女神,可惜女神却早已嫁为人妻。
“把他押过来!”
在虬髯大汉的吩咐下,众武者将天极押着跟在他的身后,每个人都想目睹一下东城第一美人此时的风采。
渐渐地,虬髯大汉的双手攀上木门的把手,喉结涌动下,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脸色一变,想都没想往旁边侧翻而去,还未等众武者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一道漆黑的火浪从房内破门而出,瞬间将其吞没。
望着眼前漆黑的火浪,虬髯大汉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因为在场的武者除了他自己外,所有人被烧的渣都不剩,而这其中还包括了双目失明丹田被废的天极。
“哇...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为这场战斗完美的画上了句号,虬髯大汉阴戾的看了一眼木屋,拖着重伤的身体向树林深处走去...
“生啦生啦,是个男孩儿,夫人!”
望着眼前不足双掌大的肉球,少女兴奋的对少妇叫道,虽然不知夫人的那个地方为何会喷出恐怖的黑色火焰,但这火焰不仅将小少爷带了出来,还顺便帮助他们将坏人打跑。
是的,先前那虬髯大汉与天极的战斗,少妇和少女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少女为了照看少妇,并没有从木屋中走出去,这少妇便是曾经的东城第一美人钰兰,少女则是钰兰的出嫁丫鬟小青。
不过钰兰却没有小青那般喜悦,因为自从那黑色火焰出现过后,她再也感受不到天极的气息了...
“刘天坝!”
钰兰握紧了拳头暗骂一声,双眸之中似有寒光涌动,强行压制住身体的不适,将孩子用被子包裹住,笑着向小青道:“你看他,是不是像极了我们家天极。”
小青闻言一愣,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木屋,看着外面被火焰焚烧过的景象,环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那曾经挺拔的身躯,转而低着头走进屋内,静静地站在钰兰身边,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兴奋。
钰兰自然看得出小青的心思,强忍住哭的冲动,对着小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地道:“我将这孩子取名为天一,他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做普天之下第一人,也就是所谓的天下第一,虽然他的父亲没有完成,我希望由他的孩子来完成。”
“天一...”小青低头呢喃了一声,也强忍住哭对钰兰展颜笑道:“真是个好名字呢!”
............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东城树林中,一个狼狈的身影磕磕绊绊的向城中奔去,此人正是侥幸存活下来的虬髯大汉刘天坝,此时的他浑身毛发已被黑色火焰的高温烤的卷曲,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肉香,双眼无神,嘴唇还不停地哆嗦着。
不知跑了几个时辰,刘天坝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那钰兰没有追来,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依靠在一棵梧桐树边,恢复着消耗的灵力。
“唉,真不知道钰兰这娘们生了个什么怪胎,还会喷火,要不是老子跑得快......”
刘天坝话音未落,一道绿芒自头顶而落,惨叫声都未来地急发出,便化作一滩浓水。
没有人看见这绿芒来自何处,半晌,空气中方才回响起淡淡的笑声。
“黑色火焰,呵呵呵呵......”
东城里,梨花巷...
“天一哥哥,明天莫兰宗来咱们梨花巷招收外门弟子,你来参加吗?”
小女孩用单纯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少年,嘴角含笑,轻声道。
被女孩叫做天一哥哥的少年缓缓地抬起头,稚嫩的脸庞上露出邪魅的笑意,虽称不上玉树临风,却有一种独特的痞帅,乌黑浓密的双眉下,镶嵌着如同黑墨石般深邃的眼眸,与众不同的是少年留着一头碎短发。
“自然,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天一淡淡一笑,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母亲却时常在他耳边提起,父亲曾经是东城第一天才,整个东城的势力都争先恐后的想要让他加入自己的宗门。
不过每当天一问起自己父亲在哪里的时候,母亲总是笑着说:“你父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成为这东城第一天才之后,母亲便告诉你父亲去往何处。”
虽然母亲没有告诉天一父亲去了哪里,却给了他两本古卷,一本名为《锻体决》,一本名为《迷踪步》,这是他父亲当年所修炼的功法,所以天一甚是喜欢,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着两本古卷,这不仅是他对实力的渴望,更是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思念。
............
时光飞逝,自木屋围剿后已过十二个春秋。
这十二年来,天一基本上都是在修炼中度过,虽然没有天材地宝淬炼,也没有专业的老师傅教导,但凭借他惊人的天赋和毅力,硬是将《锻体决》和《迷踪步》这两卷功法练到了小圆满之境,为此他的母亲钰兰也夸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梨花美人家的臭小子么,喂,我父亲想纳你母亲为妾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正当天一想的出神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你想死么!”
从来没见过父亲的天一,将他的母亲视为自己的逆鳞,眼前这嚣张跋扈的少年他自然是认识,在他十岁那年,母亲带着他去山中采摘树菇以满足果腹之欲,却不想遇见正在狩猎的赵府护卫军,而由于自己的母亲生的貌美,便起了歹心,好在那赵府府主接到帝都圣旨守卫东城边疆,并没有强迫母亲,而是给了她三年考虑的时间,三年后无论母亲同意与否,他都会风光的将母亲纳入赵府。
而眼前这出言侮辱自己母亲的少年,正是当今赵府的少爷,赵云飞!
“好大的口气!等你母亲成了我爹的小妾,我有的是法子整你们娘俩!”赵云飞见天一出言不逊,顿时怒火中烧,平时高高在上的他,从来都不缺身边拍马屁的人,而眼前这小子竟然敢说他想死,不免起了杀心。
天一闻言双眼微眯,身体已经来到赵云飞的面前,冷笑一声,右手握拳重重的轰在后者的小腹之上。
赵云飞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眼前这穷小子竟敢对自己出手,只感觉小腹中传来阵阵剧痛,身体便已腾至空中。
天一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机会,随即抬起右腿,再次狠抽在赵云飞的腹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