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
床上的人儿呢喃了一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将床头的闹钟拍停,复又转了一个身,沉沉睡去。
忽而,埋在枕间的双眸睁开。
“糟了!”
被窝里的人儿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顶着一头鸡窝乱发,用着光速来完成一系列出门前的动作。
短短十分钟,她便拿着放在客厅的行李匆匆跑出了屋子。
就在飞机起飞前的五分钟,一名女子狼狈地拿着行李做登记手续。
待到她上了飞机之后,方松了口气。
说起这个法国之旅,晓霏还得从数个星期前说起。
数个星期前,晓霏刚完成了大三的学业,迎来了身为大学生最后的一个暑假。正当她忙着找实习忙得头昏脑胀之际,一个电话响了起来。
原来是晓霏的大学学长何智霖打来了电话。说起这个何智霖,他是晓霏大学大两年的学长,在学校的学生会里认识的。他的人,沉实,稳重,温柔,又细心,懂得照顾别人。所以,晓霏就这样毫无悬念地喜欢上了这个邻家大哥哥。
话说回来,这个何智霖打电话来,就是邀请晓霏去法国。何智霖跟着公司出差到法国数日,顺便来一个公司职员旅行。这档子,他知道晓霏喜欢拍照,喜欢旅行,就打电话来叫上了她。当然,晓霏家庭环境一般,只用着做兼职的钱也不够出国。好在这个何智霖家庭小康,而且他在工作上也获得了一定的成绩,那薪水便借给了晓霏,让晓霏慢慢地还他。
听见这个消息后,晓霏当然是忙着答应。
接下来,便有了如今的这个法国之旅。
坐在去往法国的飞机上,晓霏才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踏实感。
她就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学长了。
趁着这天时地利人和的情景之下,她决定要向何智霖表白。
想到这里,晓霏的心不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法国,我来了!
亲爱的何智霖学长,我来了!过了数个难熬的小时后,晓霏终于来到了法国巴黎的机场。
呼吸着与何智霖同一天空下的空气,她就觉得身心舒爽。
晓霏掏出了电话,按着那熟悉的号码,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心中就像有千万只小鹿在乱撞。
“喂?是晓霏吗?”一把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学长,我到机场了。你在哪里啊?”晓霏听着电话里头的声音,一张脸就红如熟透的番茄,就像本人就站在面前一般。
“对不起,晓霏,公司临时有点事儿,我还忙着,恐怕不能去机场接你了。你先自己截的士去酒店吧。”
“哦……”晓霏飘起来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你别担心,我自己去吧。”
“好,那你小心点哦。”
“好……”
电话那头便陷入了忙音。
她呆呆地望着电话,心中一阵失落。
没法子,晓霏便只能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拿着单反相机,截了的士,朝着何智霖留给她地址的酒店出发了。
来到了何智霖为她book好的酒店。安置好行李之后,她便拿着单反与画夹,跑了出去。
一个人,坐着地铁,看着来往的巴黎人,享受着一个人的宁静,听着MP3里播放的陈绮贞《旅行的意义》。第一天到了巴黎,当然是要去参观最富有巴黎代表性的特色建筑——埃菲尔铁塔。
她兴致冲冲地跑上了铁塔的顶层。
心腔中涌动的是大地在我脚下的磅礡感,是无可比拟的广阔感。
晓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切犹如在梦境之中。不知道在塔顶上呆了多久,她才恋恋不舍地从塔顶上下来。
坐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广场上,晓霏掏出了放在背包里的画夹。她拿着铅笔,比对了一下,方下笔。
画着画着,却见两人莽撞地跑进构图来,惹得晓霏皱起了眉头。
只见一名身着红色紧身连衣短裙的女子柔若无骨一般依偎在男子身侧。那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黑色的墨镜。那女子身材窈窕,皮肤白皙,一头金色卷发自然地披散在肩上。女子依偎在男子怀里,红唇蠕动着,似在说着什么,时而巧笑嫣然。
晓霏虽觉他们郎才女貌,很是养眼,但在她作画时闯进了她的构图里,还是惹得她很不满。
男子与女子朝着晓霏的方向走来。晓霏但愿他们能再走快一些。
然而,一阵风不适时地吹起来,将躺在晓霏身侧画夹里的画吹得漫天飞起。风歇后,那些画散落一地。
晓霏幽幽叹了口气,果然天不从人愿啊。
她狼狈地将一路散落的画一张一张捡起来。
看着最后一张跌落在地上的画时,她正要举步上前,却不料,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与那张素白的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晓霏那道气哽在喉间,不由抬首,狠狠地盯着身前这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家伙。
这一抬头,她方觉得,眼前男子身材高挑健硕,骤眼看过去,目测倒有一米九。尽管他戴着墨镜,然而那锐利如刃的气息却透过镜片传来,看得晓霏浑身一颤。
晓霏不由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暗为自己加油,复又挺了挺胸,眉毛一挑。
“Excuseme,Sir,youarestepping
onmypainting!”
那男子默不作声地垂首,只见一张炭笔涂画过的白纸静默地躺在他的脚底下。他无所谓地抽回了脚,侧身,便与他的女伴离开了。
晓霏弯腰捡起了印上脚印的速写,心中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她紧紧地抓住那张画,转身,用身子挡在了那对男女面前。
“Sir,
youstillowemeanapology!”
那男子静静地盯着眼前的才才到自己胸前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让开。”
呵呵。这下子更好了,同样是中国人,她也不用说那蹩脚的英语了。
“你踩到人家的画了,怎么样也应该说一声‘抱歉’吧,先生。”晓霏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道。
那西装笔挺的男子瞧着晓霏,如若看着一个小丑般,厌恶地越过她,兀自地往前走去。
“哎……你这个没礼貌,没教养,没绅士风度的暴发户……”晓霏被那男子气得跳脚,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晓霏自认倒霉,才那么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这么低级的中国男人。她不由感叹,就是这些低素质的中国人丢了中国的脸。自以为有几个钱儿就了不起了。
她收起画夹,这么一弄,连画画的心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