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片寂静无人应价,绛珠仙草名气不小,可远古以来从未有此宝的用途记载,而且各种典籍都有介绍,培养之烦难令人咋舌,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所以此宝就算是昆仑仙境留存下来的也极少,今日有委托人将此物委托拍卖确实让人费解。
良久,欧阳申虽不断解说仙草的灵性却无人应答。9号包厢内北冥玄也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拍卖台上放出的绛珠仙草的图像。此草鲜绿欲滴,叶茎都是纤细柔弱,叶脉上流光点点凝而不散,如一滴滴露珠附在叶上,虽无风而自动,草身轻摆如风拂柳。
忽听海灵轻声说:“小玄,我看这绛珠仙草有一种熟悉感、亲近感,似乎它在召唤我一般。”
北冥玄一听忙问:“哦,难道此草与你有缘?”
海灵说:“不知道呢,此草一出现,我就觉得身心舒畅。”
北冥玄赶紧抓起拍卖法器,选择应价。
台上欧阳申沮丧地准备宣布此宝流拍:“各位,绛珠仙草虽功效不明,但此宝在如今的仙境可是千年、万年也难得一见的,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找寻可就难了。我数三声,若还无人应价便流拍了。一.......二.....啊!9号贵宾应价了,这位贵宾还真是慧眼识宝。恭喜您......哦,对不起,又有315号贵宾出价,1千1百万灵石。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两位都是身具慧眼之人。9号贵宾出价1千2百万灵石......”
突如其来的竟争者让北冥玄有些诧异,难道他不出价,这人也不应价吗?
韩丰说:“小友,此人不是委托人就是恶意抬杠,否则怎么如此行事。”
北冥玄点头,但他看着海灵凝望着仙草出神的神情,又笑着摇了摇头。他可肯定出价的人是委托人,委托人明白,此宝要不就是无人应价,若有人应就肯定会争下去。看来他对自己仙草的价值很有自信啊。
北冥玄拿起拍卖法器,输入3千万,欧阳申没有想到这件濒临流拍的宝物,竟争居然这么激烈。
他兴奋地宣布:“9号出价1800万,315号出价1900万,9号出价2000万,哦!对不起,是3000万,9号贵宾出价3000万!”
场中“哗”地一声赞叹,都在猜测这位财大气粗的贵宾到底是什么来头。粗粗算来他已买了近亿灵石的宝物,这身家几乎抵得过一个中型宗门的底蕴了。
4号包厢内,一名粉色宫装美妇呡着嘴笑,扭头对身旁另一位身着纯白羽衣的少女说:“小禅,这小子还算识货,不然仙草可不卖给他。他要知道小宫主的一片苦心,还不知如何感激呢,定会甘心供你差遣的。”
这名少女乍一看并不十分出众,最惹眼的是肌肤如雪凝滑如脂,说不出的娇嫩,似乎吹弹可破。容貌也算不俗,和妙静、天剑那般倾国倾城惊世骇俗远远不如,就是比她身旁的这名美少妇也差上半筹。可她那淡然的神情和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让她无论身处何地都以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而忽略掉她身边更美丽的其他人。
少女淡淡说:“薛姨孩子气了,这株仙草本就是为与他结一个善缘。你这般一闹,倒像我们凝玉宫贪图他那点灵石一般。”
那薛姨全无长辈的庄重,一吐香舌说:“我只是不服他故作镇定,非要到最后时刻才出手,他要一早应价我才懒得费这劲呢。”
她随手把手上的拍卖器放在几上。少女启唇一笑,这一笑的风姿才真正将她的绝世之容充分显现出来。但见满屋春色,似有仙乐缭绕房梁,如见花雨飘散窗棂。
连薛姨都看得一呆:“小宫主,你是该多笑笑,你这一笑,我看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魅力。”
少女笑容一敛:“薛姨,就会取笑我。说正经的,记得娘亲说过兽人族的云眼獬豸一向以观气著称。他说的是恭维话还是真的?若是真的,这人不是和娘亲说的那位真命之主的气运一模一样了。”
薛姨见她说到正事也凝神回答:“是啊,要不是小宫主你偶有兴致到醉仙楼品一品猴儿酒,也不会听到老獬豸描述这位北冥玄的气运模样。老獬豸又不知真命之主的事,编也编不到如此一般无二。他的观气之术连宫主都认可,应该不错呢。看来司马万尽心结交,也是想借这小子的气运取回兽王骨血,延续兽人族血脉吧。”
少女点头:“你说得也是,兽人族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实际上是替昆仑仙境其他种族挡了一灾。若能助他们一臂之力,也是善事。”
薛姨说:“看这小子对情侣的紧张模样,今后提起这事,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呢。”
少女摇头:“绛珠之功一时不显,这位海道友的失忆治愈虽难,元婴后自然就无妨了。功效之大,在于她体质源起花木,与绛珠契合的缘法所在,却不似你说的那般有天大的人情呢。”
薛姨不屑道:“这是他们不知仙物妙用罢了。对了,小宫主您还要去观迦兰花开花谢吗?天水池的迦兰花和宫中的难道有什么不同?”
少女说:“当然,否则我也不会特意征求了娘亲同意来这里赴会。天水一池中的迦兰花是佛法凝成之原品迦兰,和宫中培育出来的当然不同了。对了,单单绛珠仙草怕是礼尚不重,刚才老獬豸说要问云刚大和尚讨要金刚伏魔罩的正品。你和云刚大师说说,将那枚真品给了他去。这件宝物寺中无人能用,伏龙师叔功法不合。倒是北冥玄习得金刚伏魔咒,这真品他正合用呢。”
薛姨说:“那这份人情岂不是给了老獬豸?”
少女点头:“就是如此,也算助兽王一臂之力吧。想来除了混金坤元镯,兽人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了。”
薛姨说:“不是还有吞兽环和万兽图嘛。”
少女忍不住笑问:“人家诺大一个种族,总要有一、二件镇族之物吧?不然你以为西岩域那几个大族还不一时三刻吞并了他们。”
薛姨说:“不如小宫主您出面帮了他们,将他这一族收入咱们凝玉宫门下岂不是正好?”
少女摆手:“凝玉宫一向在仙境与其他势力无涉,能够安然发展至今,全为两代宫主无欲不争,反而顺应天道而愈加强大。若介入仙境势力之争,不单被俗务缠身,仙境如此广博,藏龙卧虎。不知多少隐密宗门如凝玉宫般独处一隅,就是蜀山派这几位太上又岂是好惹的。”
薛姨一愣,无语反驳,想了一会说:“那真命之主,左右也不过是仙境一名修士而已,就算有些不凡,难道他还能强得过宫主?”
少女轻轻靠在了椅背之上,淡淡回答:“娘亲的预知能力你还不知道吗?这是娘亲的天赋之能。就如三眼獬豸的观气术,你可曾听闻有失?”
美艳少妇以手支腮,厥着嘴也不知想些什么。
海灵在桃琴的陪同下亲自取了绛珠仙草回来,一只万年寒玉雕就的玉盒盛着仙草。海灵进了包厢,就打开玉盒,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包厢。其他人还不觉得如何,海灵一闻之下,竟失神而呆坐。
北冥玄刚想发问,韩丰和婉娘同时阻止,韩丰传音说:“小友,莫惊扰她,海小友气运发生变化,看来这绛珠仙草与她有缘。”
绛珠仙草草叶上的凝珠闪烁,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良久海灵长出一口气,合上玉盒对北冥玄说:“小玄,此物与我确有缘法,刚才我意识海中仿佛有一缕清香气息飘过,激起意识海的波动,好像触及那被封印的区域了。”
北冥玄惊喜道:“真的!那太好了,带回去好生培养,这么说我们这次来迦兰山还真是来对了。”